欺軟怕硬本就是他們的本性。這一點已經不用做任何論證。
見劫匪放過了婦女,車上的其他乘客都用求助的眼光看著張小軍,張小軍將眼光看向車外,仿佛什麼都沒看見,他不用想都知道這些車上的乘客會怎樣在心理詛咒自己祖宗十八代。
剛才是不忍這位農村婦女的可憐樣張小軍才強出頭,他感到身後的殺氣驟然濃了起來,他想抬頭去看,但大腦卻強壓這種念頭,他竭力使自己靜下心來,將內心的憤怒還有巨大的殺氣隱起來,他不想讓對方發覺自己的意圖。
張小軍再沒有任何語言,其他人更無出頭者,劫匪們更加肆無忌憚,稍有行動遲緩者就穢語謾罵,拳腳相加。
“前麵有沒有岔道或者村寨?”張小軍低聲問身邊的婦女。
驚魂未定的婦女,一時間沒有反應過來。張小軍又低聲問了一次。
這次她聽明白了,低聲說:“有岔道。”
“嗯!”
張小軍對這些歹徒的手法異常熟悉,從車廂匪徒們老道和處事的風格來看,這些人定然是老手,他們早已算好了退路。
張小軍神情突然放鬆了下來,那寒光四濺的眼神收斂了下來,給人一刹那的鬆弛感。
六名劫匪拿著刀棍和裝滿錢的袋子向車門靠攏。
劫匪就要下車逃跑了!
“前麵路口停車。”車廂內突然站起一個人。該男子身著休閑服,鼻梁上架著金絲眼鏡,給人文質彬彬的感覺。不過隻要細看他的眼神,就會發現那裏麵不時有陰冷狡詐的凶光泛起。
張小軍終於找到了危險的源頭,那個能發出殺氣的男人。
張小軍動了。在劫匪集中的時候,在絕大多數人意想不到,認為不應該出手的時候。.
機不可失,失不再來,擒賊先擒王,這是心理加戰術的最高境界運用。
張小軍雙腳在椅子上用力猛蹬,如獵豹般躍起,手中一揚,在昏暗的車燈下,一團黑影罩向年輕殺手。是張小軍的帽子,他戴在頭上的帽子罩在殺手的臉上。
刹那之間,鬼神嚎哭,天地血雨,張小軍展開了強悍的擊殺,雙目閃動著殺機,雙拳一握,單掌一劈。頓時一股鋒銳之氣,當空就凝聚成了一片虛影,破開空氣,朝著那個年輕殺手衝劈了過去。
這鋒之上的瘋狂氣息奪人心弦,膽量不夠的人看了都喪失膽氣。
他的拳頭已經結實地擊在年輕殺手的胸膛上,骨頭的清脆斷裂聲清晰地傳到全車人耳中。
殺手嚎叫著,捂著胸口蹲了下去。與此同時,距離張小軍最近的劫匪也在中了一腳之後倒了下去。
招式未老,張小軍猛抓行李杆,一提身子,縮起右膝蓋,膝蓋借著衝力狠狠地撞向下一個劫匪,鮮血瞬間激噴而出,伴隨著的還有身體接觸車地麵的沉悶聲。在乘客的驚呼聲中,張小軍猶如一個出色的舞者已將舞蹈進行到最後時刻,六名劫匪在須臾間全如爛泥般癱倒在車上,輕吟著……
張小軍沒有停下腳步,在劫匪最後一個被擊倒之後,他飛身撲向年輕殺手。
殺手忍著劇痛,正在懷裏掏著什麼,張小軍已飛身趕到。他把從劫匪手中奪來的砍刀順手劈向他的鎖骨,一聲慘叫伴隨著令人心寒的骨頭碎裂聲同時響起。殺手的右手耷拉下來,一條手臂瞬間報廢。
張小軍在年輕殺手的身上搜出一隻軍用製式手槍,那槍的扳機已經拉上了鏜,隨時有可能擊發。
有兩個耐受力比較強的劫匪掙紮著,搖搖晃晃地從車廂地板上站起。
槍仿佛變成了張小軍的鐵拳,兩劫匪還未站穩,“呼”的一聲,帶著機油味的黑物已砸上了麵部,駭人的慘叫,夾雜著四濺的鮮血、鼻涕、口水、眼淚,強烈的衝擊著乘客的視線和最後的心理防線。
沒有人去記時間,張小軍的出手,還有劫匪的形勢轉換之快,超出了所有人的想象。
這個年輕的男人簡直是從地獄裏鑽出的魔鬼,乘客們不知道下一秒會是怎樣的情形。
說起來人們真是奇怪,先前自己被搶劫,被侮辱的時候,恨不能憑空生出兩隻大牙來將劫匪咬死、撕碎。而現在看著車廂地板上血肉模糊,隻有出氣沒有進氣的劫匪,內心卻突然有了一種無端的憐憫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