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個人都很自覺,很努力地學,很自覺地不引起別人的注意。
木秀於林,風必摧之,行高於眾,人必非之。如果你太引人注目,那你會死得很快,就像那些名氣很大的俠客,總是被躲在暗處的敵人輕易殺死,最聰明的那個人,也許死得也最快!這麼淺顯的道理,大家想必都清楚得很!
大門上有個很醒目的紅色門鈴,邊上有使用說明,那是約定完成任務的信號,隻要你按了這個鈴,師傅就會來考查,據說考核過關的就會留下,不過關的會被送到另外的一些地方去,這差不多就是傳說中的一考定終身了,所以每個人都很謹慎,除非萬不得已,絕不提前交卷!
六個月後,張小軍突然按動電鈴。.
這個時候,其餘孩子的狀態分布是這樣的:有的在看書,有的在看骨頭,有的在看石頭,兩個因為發了瘋被帶走,三個在洗澡時摔倒,不幸淹死在兩寸深的水裏,還有兩個在廁所意外撞破了頭死了,三個不知道為什麼喝水太多被撐死了!
奇怪的是根本沒有人來管這些事,好像這個世界就隻剩下這群孩子,他們主宰著自己的命運,好在大家都明白,一定有“神秘的力量”推動著這一切,而冥冥中還有一隻無形的手在製定著規則,指引著方向,讓他們在這囚牢裏自由地競爭!
死去的那些人,隻犯了一個小小的錯:讓別人知道了他們背得很快,或者是看起來背得很快,並且讓人以為背得很快!
張小軍也知道這木秀於林風必摧之的道理,隻不過他不想再呆在這裏,他害怕哪一天自己洗澡的時候會突然有人把自己的頭砸破,或是自己睡覺的時候會有人把枕頭按在自己的臉上,為了不引人注意,他早就開始跳著書架背書,時不時裝出苦惱的樣子砸著自己的腦袋,盡量少吃飯少去廁所,如果不必要,最好別洗澡,身上臭一點總比在地裏腐爛好!
現在已經到了他的極限,如果再遲一天,他大概會發瘋的!
當他按下那個電鈴時,所有人都緊緊地盯著他,所有的人都很意外,而其中有些人的眼裏有一絲遺憾,
“他們在遺憾什麼?”
張小軍已經把所有人的反應盡收眼底,看到那一絲遺憾,不由得心底生寒,今天若不過關,他是絕難生離,隻是他早已經踏上這條不歸之路,無論此後結局如何,他都隻有接受!
他扭過頭,冷冷地看著身後那群曾經的夥伴。
大門洞開,師傅走了進來,他還是那副打扮,黑袍銀麵,這讓張小軍忍不住要想像他已經多久沒有洗過澡。
“要你背的東西你都背玩了嗎?”他緊緊地盯著張小軍,眼裏閃著寒光,銀麵上滿是陰影,口氣十分嚴厲。
張小軍點了點頭:“完了啊!”
“完了?”師傅冷笑道,“這麼多東西你半年就背完了?開什麼玩笑!”
他的聲音讓這個屋子裏的氣溫降了有十度,所有的孩子都麵露恐懼。
“可是我真的背完了啊!”張小軍委屈地說,“不信你可以考考我。”
他也豁出去了,不管自己是不是真的把這些書裏的內容全都記住,他都已經沒有退路。
十五個小時之後,書房裏好像有點熱,所有的人都呆呆地看著這一側,每個人都開始覺得背上發潮衣服發粘臉上發紅手心出汗。連那個送飯的黑衣人都已經坐在了飯桶上不走了,大家也沒有像平時一樣過去打飯吃!
“師傅,我能不能喝點水,太渴了。”張小軍終於停了下來,他已經口幹舌燥嘴上起泡,頭暈眼花舌頭抽筋加下巴酸痛了。
“呃……!這個……你喝吧。”師傅示意那個黑衣人去打碗蘿卜湯來給這個怪物潤潤嗓子,以備再戰!
在張小軍“咕嘟,咕咚”地把一大海碗蘿卜湯倒進肚子時,師傅悄悄轉過身去抹了一把汗,他本以為張小軍自視過高,想挑些毛病好來折辱為難他一番,沒有想到他居然真的全都背了下來;不但才進來的憤怒心情已經不見了,相反,他自己反而被張小軍滔滔不決的背誦弄的有點迷糊了,心裏恨恨地想著:“媽的,這小子到底是不是人?”
有人可能會問為什麼師傅也會有這樣的舉動,一點也不像個大人物那麼沉穩泰山崩與前而色不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