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女士,你現在的唱功很好,已經觸摸到歌後的層次,但是你的音色沒了當年的清純,你現在清唱的《田邊野花》比不了十年前的《田邊野花》了。”
“也不適合唱此類的歌了。”
韓佳聽著王業的評價,輕輕點了點頭。
這是當然,歲月流逝下,嗓音總會改變,不複當年。
“不過,雖然音色少了幾分清純,卻顯的有一些清幽,嗯,是幽怨的幽。”
聽到這,韓佳暗地裏的素手不由握的緊緊。
當然怨!
怎能不怨?
這十年她是怎麼過的,隻有她自己知道。
當年若不是那個人狠心的拋棄她,她何至於十年後如此落魄的在這裏被一個才十八歲毛都不知道毛長沒長齊的大男孩如此評頭論足?!
如果在你這裏拿不到好歌,我大不了豁出去!
去陪那幾個該死的肥佬瘦猴臭老頭,就當是被狗啃了!
好在,王業不是賣關子的人,立馬又說話了。
“我倒是確實有一首歌可能會適合你。”
“你可以試試唱唱看吧。”
王業幹脆的拿起桌前的歌譜,輕輕翻動了兩三頁,抽出了其中一張。
這張歌譜的正中央是三個手寫楷書字——《蘭花草》。
韓佳接過歌譜,隻是看了一眼,就是心中一動,因為,這歌詞居然是一首現代詩。
《蘭花草》
————
我從山中來帶著蘭花草
種在小園中希望花開早
一日看三回看得花時過
蘭花卻依然苞也無一個
轉眼秋天到移蘭入暖房
朝朝頻顧惜夜夜不相忘
但願花開早能將宿願償
滿庭花簇簇添得許多香
……
她越看眸中越是異彩連連,對照著歌詞上的簡譜音符清聲摸索著開始清唱。
“我從山中來,帶著蘭花草,種在小園中,希望花開早……”
“一日看三回,看得花時過,蘭花卻依然,苞也無一個……”
“蘭花卻依然,苞也無一個……”
“蘭花卻依然,苞也無一個……”
“好一個蘭花卻依然,苞也無一個……泣泣……王,王業老師,這首詩,這首歌,您是專門為我……我……”
淡淡清幽聲帶著幽遠隨著歌聲伴隨嗓中哼唱著淡雅旋律回蕩不休著,一首詩唱到一半,唱到這一句‘蘭花卻依然,苞也無一個’時,韓佳臉上已然有一行清淚汨汨淌下打濕著臉頰。
韓佳唱不下去了,哽咽著已然泣不成聲。
這一首詩,這一首歌仿佛寫盡了她這十多年的所有幽怨苦恨。
當年,正是那個人把她從山中帶出來,她就像這首詩裏的女人帶著希望,帶著蘭花草,希望蘭花能早早盛開,然而她等啊等啊,等到花時已過,蘭花卻連花苞都無一個……
王業表情淡淡,卻是輕笑著不語。
你怎麼想都好,隻要你高興就好。
其實這隻是巧合,正好這首歌裏故事部分契合了韓佳的曾經過往罷了。
曾經有人說過,聽歌,很多時候聽的是曾經的回憶與心境。
是的,曾經的回憶,曾經的心境,曾經當年那時的心境。
韓佳唱著唱著唱哭了自己,有一半的原因是她自己感動了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