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淡清的嗓音,一字一頓的吐完,就像是要安撫她不安的情緒一樣。
她緩慢的扭過頭看著他,卻意外的與他雙眼對視在了一起。
雙眸中的強烈的堅定,讓她心裏的情緒瞬間莫名了起來,下意識的轉眼躲避開了。
“……不必了。”
她說這句話的時候,其實根本就沒有底氣,顧父顧母知道了,肯定是不會那麼輕易善罷甘休的。
但向向,她不願讓,也不願被誰輕易搶走。
薑暮勳的眸中微冷了下來,手指攥緊了方向盤,手腹有些泛白。
“Z市畢竟不是本市,顧叔顧姨都在本市,他們知道了你還活著,遲早有一天你還是要回去的。”
他的即使心裏再氣惱,但臉上還是半點微露,仍然氣和的與她說其中的要害。
說他沒有私心,其實也不盡然。
Z市畢竟隻是分公司,重點根基還是在本市,這幾天在這裏消耗的時間已經夠長了,本市要處理的事物已經堆滿了。
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這幾日遇見了些麻煩,所以必須需要他出麵。
他私心的不願離開,怕她很快就將他拋到腦後,所以更想的是帶她走。
所以,他將還活著的事情,告訴了顧叔顧母。
他承認他自私,可如果不逼她邁出一步,或許她會繼續做鴕鳥下去。
寧願繼續躲在這裏,不願去麵對,也不願去解決。
“……我並不想回去。”
顧盼西低落的垂下眼皮,想起麵對他們失望的目光,她的心裏就揪疼的厲害。
她不是個好女兒,所以害怕,彷徨。
如果可以,她真的想一輩子躲起來,什麼也不要想,什麼也不要念。
但她知道不可能,這裏畢竟不是她的歸屬。
這裏,隻不過是暫時做鴕鳥的棲息之地。
下唇被她咬出了牙印,那紅印的地方越發的紅潤。
花店已經到了,薑暮勳扭過頭看著她的眉尖皺的高高的。
手指捏著她的下顎,替她將的下唇從貝齒下解救了出來。
“不要怕,顧叔顧姨若是責備下來,都由我來承受。”
顧盼西慌亂無焦距的目光落在他的眼裏,最後凝成一聚。
搖了搖頭,“你不要出現了,我不想在我爸媽麵前,再跟你有牽扯,他們隻會越生氣……”
這句話,沒有經過大腦的思路,就下意識得說了出來。
她愣住了,男人的目光也就沉了。
明明外麵陽光充足,顧盼西卻覺得心裏發涼。
瞥視著逐漸沒有好臉色的俊顏,她心裏還是有些虛。
男人的手指在方向盤上敲了敲,修長的手指,在空氣中劃了一個不在的弧度,落了下來。
仿佛是一個不經意的動作,卻沒有人知道,他是在極力克製著心裏那股想湧出來的怒火。
顧盼西有些心虛,自然規規矩矩的坐著,並沒有觀察周圍已經停下的車子。
“你跟向向都是我的責任,你們的事都該由我來承當責任。”
窄小的空間中,他的話清晰一字不落的傳進了顧盼西的耳朵之中。
她一時說不出,在聽完他的話後,心裏是什麼感覺,就像一隻想破蛹而出的,卻迷惘看不清是什麼。
她輕輕壓住心中都湧動,她已經失去了該飛蛾撲火的年紀,現在的她,不能不顧忌,也不能不為她愛的人著想。
所以,她每時每刻都要清楚的知道,她自己要什麼,不要什麼,什麼可以惦記,什麼需要扔棄。
“不用了,向向是我生的,我有責任將他撫養長大,而我們之間,早就在三年就徹底的結束了,你沒有必要攬上責任。”
“你為我生了向向,孩子是我們的,所以我同樣有責任。”他目光銳利的落在她側臉上,又好似透過她,看向什麼。
“我是你的男人,你還為我生了向向這麼聰明懂事的孩子,所以你們都是我的責任。”
見他一字一句說的清清楚楚,顧盼西還是有些不適應。
垂下眼皮,選擇不想跟他對上目光。
“向向是我執意生的,並不是為了你。”
言下之意,是讓他不要自作多情了。
薑暮勳自然知道她的意思,卻意外的好脾氣沒有再次沉臉。
而是突然朝她接近,傾著身子過來,親上了她的嘴角
這個動作一碰即逝,沒有半點侵略性。
她微愣過後,卻見他突然笑了。
顧盼西覺得莫名其妙,惡狠狠的瞪了他一眼,見車子早已停在花店。
“向向隻是我一個人的孩子,我不會輕易將撫養權給你的。”
士氣滿滿的說完,她推開門下了車,狠狠將門甩上。
回過頭,卻看到了站在花店門口,朝這邊張望的阿早。
瞬間明白剛剛男人的不對之處在哪。
這個大醋壇混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