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剁,我剁,我剁剁剁”夏紫徹底將案板上的肉當成是某個銀發白牙的混蛋,某個有了新人就把舊人下放的混搭+禽.獸,這眼神叫一個冷冽,這動作叫一個熟練,這肉都快成漿糊了。
“你還有二十五分鍾。”仿佛沒有看到夏紫眼中的憤憤還有那快得幾乎不見其刀這見其影的刀速,以及那可憐的刀下肉,歐洋懶懶抬手報時,繼續發揮監督員的冷酷。
沒錯,這回歐洋的角色從主廚變成了監工?泥煤的,無情的男人。夏紫再咬牙,無奈,一想到那小本本上厚厚的賬單,觸目驚心的數字,不做也得做,不想做也得做,不會做,咬著牙也要給她做、出、來。
心中小人咆哮著,然並卵,在最後努力試著做出一道沒做過的菜,掐著時間的時候,夏紫的腦海中忽然浮現起一個念頭來,如果自己不說出那句話就好了,雖然討厭‘夫人這個位置帶來的各種危險,但是對於‘夫人’這兩個字帶來的福利,她可是來者不拒的,隻是之前坐在那個位置上,她感覺到的更多的是不可知的未來和重重的危機,卻忽略了,這些不知不覺間習慣的福利,看來人果然是犯賤的,失去才懂得珍貴。
夏紫用力搖了搖頭,將最後的菜裝盤擺好,一抬頭,揚起 小下巴,甩去腦中沒出息的想法:夏紫,咱可是要堅定信念,既然說好了要離開,就不要眷念那一點點微不足道的福利
“好了,弄好了,我可以走了吧?”夏紫高冷詢問出聲,拒絕承認自己是怕留下來之後又被使喚去端菜,她才不會承認自己剛才切菜剁肉太過用力,現在手臂肌肉整個罷.工了好麼?
“急什麼?”可惜,比起夏紫這種半路子出來的,歐洋這個從來就是冷心冷麵的才叫做真正的本色出演,一個涼涼眼神示意夏紫閃邊點,別礙事,就上前試毒啊不,試菜。
“這是最簡單的吧?做得這麼爛,你是怎麼辦到的?零分。”
“你連鹽巴和糖都搞不清楚,你是怎麼長這麼大的?”
“審美你有嗎?這種奇葩的山寨造型,你是怎麼想出來的?”
一句比一句更毒
夏紫瞪著歐洋那張刻薄的嘴,就不明白了,怎麼有人能說出這麼刻薄的話呢?她一顆心啊,那叫一個千穿百孔,小拳頭捏得死緊,恨不得上前給他來一拳,但歐洋仿佛早就料到自己那張刻薄的嘴會惹來殺身之禍一般,從那寬鬆的休閑褲中拿出小本本,晃了晃,又晃了晃,提醒債務壓身的她,強行隱忍著咬牙切齒道:“你行你上啊,我覺得廚師比教官這個職位更適合你,真的。”那一臉真誠的小模樣,說出來的話卻是直指歐洋不會教,切!就他會毒舌嗎?跟著歐洋學了那麼些日子,夏紫覺得自己最大的長進就是毒舌功力見長,誤人子弟說的就是這樣的吧?
可惜,夏紫這種半路出來的,哪裏比得上歐洋這種修煉多年爐火純青:“是嗎?”狹長眼睛微眯,歐洋看著夏紫這不服氣的小模樣,微微笑了起來,突然上前,大手一下子拍上了她的榆木腦袋,那力道把握得正好,叫夏紫有種屈辱的感覺,卻又不至於感到疼痛,眉頭一皺,想要避開頭上放肆的手,歐洋卻又上前了一步。
夏紫下意識地後退,這男人,又想對她做什麼?
歐洋一掌拍在了夏紫身後的流利台上,微微笑了起來,另一手將夏紫的一盤菜端起:“我,就算是做廚師,也是最好的那個,但是你呢?”歐洋當著夏紫的麵,緩緩端起她麵前的菜,冷笑一聲:“而你,做出這種豬都不吃的菜,難怪隻有被拋棄的份。”說著,便將夏紫的菜一個用力扣進了垃圾桶中
這話、這舉動實在太過分,夏紫本來以為這些日子來經曆過那麼多事情,她已經能夠對歐洋的毒舌處之泰然了,可是歐洋的這番話卻像是狠狠地甩了她一巴掌:“我這是自己要走的,像你這種人,懂個屁?”
本來就是兩個世界的人,硬是強行要拉在一起,其中的苦處隻有她才能體會,她本不過是這世界中微不足道的一個小老百姓,這輩子也沒有什麼遠大誌向,隻想努力賺錢,以後供養福利院,而現在,邢焱好不容易願意放她自由了,她應該高興的,不是嗎?
為什麼心中會感到失落?
為什麼聽到這話會感到憤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