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方城,長生門。
“不讓我進去?”
黃權被擋在靈堂外麵,握劍的手顫抖了一下,雙眼如死神一樣冰冷。
他一身是血,聽說老掌門病危,拚死趕回來。
“是副掌門安排的,不要讓我難做。”
守門弟子輕蔑地瞥了眼黃泉。
此人叫呂甲,聽說討好過副掌門,送錢送禮,又和副掌門一個姓,所以得到了信任。
“難做,那就別做了!”
黃權轟出一拳,把呂甲打飛。
因用力過猛,手臂上傷口震裂,鮮血順著手掌滴落在地。
他走進靈堂,人頭攢動,副掌門,長老團,三大堂主,大小管事等近百人,門派裏的重要人物都在場。
血人黃權一出現,人群自動讓開一條通道。
“義父。”
看到牆壁上那個大大的“奠”字,黃權心一沉,腦海一片空白。
他是老掌門收養的義子,在一個風雪夜,從廢土將他抱回來。
然後閉關三天三夜,取一個“權”字為名。
雖然是收養的,但老掌門待他極好,視如己出,傳授武藝,和親生也沒分別。
不生而養,無以為報!
他回想起這些年的過往,逐漸失神。
“黃權,你竟敢轟殺門派弟子,該當何罪?”
刻薄的斥責聲,把黃權拉回現實。
說話的人正是副掌門,呂不奸。
他站在正上方,二十五六歲,長老團前後簇擁。
他加入門派其實並不久,隻因武道修為達到武宗境,就被選拔為副掌門。
“黃權,你殺自己人,已經違反門規。”
大長老往前垮一步,站出來給副掌門幫腔。
“我乃少掌門,有生殺大權!你這老東西,再囉嗦,我連你一起殺。”
黃權眼中寒光一閃,大長老縮了縮脖子,嚇得急忙退回去。
“呂不奸,你讓人攔在外麵,不讓我來盡孝!老掌門雖然過世,你以為你就是掌門了?”
黃權臉上布滿血汙,殺氣騰騰,像地獄裏放出來的惡鬼。
“你背叛宗門,所以才不讓你來靈堂搗亂,有問題?”
呂不奸態度傲慢,語氣輕蔑。
“背叛宗門?你有證據嗎?”
老掌門這兩年身體不好,權勢逐漸落到這呂不奸手裏,此人狼子野心。
不過隻要黃權這顆釘子還在,他就別想上位。
“證據?明天三堂會審,你給我等著。反倒是你,還是先想辦法證明清白吧。”
呂不奸說到最後,有點得意洋洋,似乎這次他有了足夠的把握,把黃權徹底扳倒。
“我需要證明清白?嗬嗬……”
黃權冷笑,他這些年出生入死,門派一半的基業都是他打下來的。
“哐當”一聲,他把劍扔在地上,雙手縮進袖子裏,再從領口伸出,衣服垂至胯骨。
隻見壯碩的身軀上,布滿刀痕劍痕,密如漁網,看起來猙獰恐怖。
而他的右臂,用一塊碎花布包紮,層層解開,大小劍傷十幾處,皮肉外翻,連骨頭都可以看見,聞之欲嘔。
唰……
全場駭然,有的女眷發出尖叫,捂住臉不敢再看。
“這些傷口能算證據吧?如果你們誰有,就亮出來看看。”
黃權的話叩擊心靈,他身上每一條傷疤,都是一段故事。
全場人直接啞口,死一般的寂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