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該問千虹自己多大年紀,應該問她這副身體多大了啊?
現在沒辦法,等一會酌情少喂一點吧。他依稀記得夏千虹附身的女孩子是自己這副身體的學生,作為高中生再怎麼樣也十五六歲了,應該問題不大……
“等一下可能會痛,你可以咬這個布團。”
弗萊明把她抱到了洗手池旁邊,準備先用肥皂水清洗傷口後再用抗菌軟膏塗抹。這已經比酒精刺激性小很多,但夏千虹的傷口又粗又深,理想狀態下是需要縫針的,現在沒有麻醉藥的情況下怎麼處理傷口都會讓人疼得撕心裂肺。
“嗚嗚!嗚嗚嗚嗚嗚!”
意識朦朧的夏千虹在劇痛之下突然清醒了過來,瞪大了雙眼,幾乎目眥欲裂。她額頭上汗如雨下,全然模糊了視線,而四肢不受控製地抽搐著,連褲子上都不知何時多了一灘水漬。
“你做得很好,再堅持一下。”
弗萊明看著夏千虹痛得打滾的樣子自己都難免緊張起來,他動作盡量輕柔地給傷口上好藥膏之後用繃帶纏好,姑且是完成了包紮。
趁她還暈暈乎乎不省人事,他把自己身上的大背包跟夏千虹的小書包裏全都裝滿了藥品和急救用品,順便拿走了幾件女式衣物。
返回去抱夏千虹的路上,他無意間瞄到了地上的一顆子/彈殼。
是帶血的。
他撿起來放在手心裏觀察,認定了和肌肉男步木倉的型號相符。
所以這大概率是打傷夏千虹的那一顆子/彈了。
弗萊明長長地舒了一口氣。
稍稍放下心來,內心熊熊怒火再也壓抑不住。要不是現在需要照顧傷患,他恨不得跑回去把肌肉男的脖子擰斷。
話說回來,既然夏千虹在這裏,那江萬洲呢?之前他滿腦子都是救命要緊,差一點忘記了另一個隊友的存在。
江萬洲不會還在樓頂上,放任夏千虹一個人跑下來?
想到這裏,他幾乎是下意識地一拳砸在牆上,隨著悶悶的一聲“咚”,是骨頭碎裂的清脆聲音。
朝npc發火毫無意義,但朝玩家表達憤怒是名正言順的。然而他無法朝江萬洲撒氣,因為隻有江萬洲能夠幫助三個人最快逃離畫框。夏千虹的傷口如果能痊愈倒也罷了,就怕不小心感染了,恐怕到時候會把人折騰得生不如死。隻有離開這個世界,回到他們原本的身體裏才能最大程度保證她的平安。
他不能跟江萬洲鬧掰。
這種受製於人的感受憋屈得令人想砸牆。
於是他忍不住再一次一拳錘牆,徹底把手腕廢了。
回到樓頂上,江萬洲果然一個人悠閑自在地靠在欄杆旁。血色的夕陽染紅了街道,他的臉在陰影中看不清表情:“你們回來了?”
弗萊明活動了一下手腕,剛剛骨裂之處已經漸漸自動修複了。
“走吧。”
他語氣極冷,麵色更是寒如冰霜。
江萬洲注意到了昏迷的夏千虹,心裏一緊,嘴上卻絲毫不提。
“拿到了天然氣或者液體丙烷嗎?”
“拿到了。”
弗萊明進入大樓時第一件事就是把幾罐丙烷裝入【背包】裏。
“行,出發吧。”
江萬洲低著頭駕駛著紙飛機,帶領三個人駛向未知的遠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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