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們比之前近了一些。”
弗萊明帶著一絲水汽回到了屋內，深綠色的眼睛如庭院裏的小溪泛著一圈一圈漣漪。
夏千虹看得真切——他有些動搖。
這倒也不奇怪。如果外邊那一群怪物真是僵屍，咬一口就被感染了，那隻要弗萊明一人中招，全隊覆滅。
“我們趕緊繼續解謎吧，”安娜貝拉深吸了一口氣，掩飾不住略顯蒼白的唇色，“房間裏又多了一個半滿的水缸。”
弗萊明二話不說，奔入小倉庫便抬出一個一模一樣的空水缸。安東尼奧跟安娜貝拉兩人則一人抱了一個玻璃瓶去庭院裏的小溪取水。奈何水麵上浮著一些零零碎碎的水藻，兩人不得不蹲在水邊用手一點一點摘出來。
夏千虹打著手電筒在小倉庫裏打轉，努力記下裏頭角角落落裏都裝著什麼。然而她的思緒還是忍不住地飄到千裏之外，腦海中反反複複上映著至今為止看過的喪屍片。一想到即將麵對一群血腥可怖的活死人，她忍不住地打了個寒戰。
“咚”地一聲，有什麼應聲落地。
是她動作過大，不小心碰掉了什麼東西吧？
夏千虹彎腰撿起了一卷竹簡，抖了抖上麵的灰，小心翼翼地鋪開來看。
上麵寫著一排蒼勁有力的毛筆漢字：“魔女的第一法則——等價交換。”
她重新讀了一遍這沒頭沒尾的一句話，實在沒能把這句話跟眼下的謎題聯係在一起。或許是下麵關卡的提示？她又將竹簡翻來覆去摸了好幾遍，並沒有發現除了這行字以外任何特別之處。
“啊，之前怎麼沒注意到裏麵還有兩條魚？”
一聽到房間裏的隊友犯了難，她迅速卷起竹簡，揣在兜裏，走出去加入大夥。
主房間裏憑空出現的半缸水輕輕泛著水暈，在普通環境光下看很容易忽略裏麵兩條小黑魚。然而他們都沒有在小溪裏看到任何魚的痕跡，尤其是安娜貝拉跟安東尼奧才在溪邊呆過，紛紛表示水裏除了一些藻荇之外沒有其他活物。
夏千虹走到弗萊明放在靠近庭院一側的另一個水缸旁邊，見到缸裏水位跟另外一個一模一樣，缺的就是那兩條小魚。
可是小倉庫裏也沒有魚。他們要上哪裏找？
“安東尼奧，你是不是能變出來兩條小魚？”她忽然靈機一動，“雖然你畫出來的東西一會就消失了，但足以讓我們通關吧？”
被叫到名字的安東尼奧一驚，猶豫了一會才道：“可以……但是不能連續使用技能。”
夏千虹愣了一下才反應過來安東尼奧是擔心自己的技能進入冷卻之後在接下來的關卡裏沒法繼續使用。畢竟現在僵屍群跟他們還有一定距離，他估計是想要留著當最終手段。不過根據他之前打boss一戰的表現來看，她覺得對方神秘馬良技能cd也不是很長，畫了梯子之後沒多久又畫了氣墊啊。
“早點用技能早點刷新冷卻，”她連忙道，“不能把時間浪費在卡關上。”
見他人沒有反對，安東尼奧伸出白得近乎透明的手指，拿出那一根油畫筆，刷刷地在水缸上方描摹出兩條小魚的輪廓。他動作急促，眼神專注，僅僅十幾秒兩條小魚就“噗通”一聲落入了缸裏。
他這個技能真是無中生有的神技啊……她看得一愣一愣的。隻要畫出來輪廓什麼都可以變出來嗎？不需要過多雕琢或上色，直接靠意念就可以召喚心裏所想的事物？這，這跟時空之主在每次完成任務時獎勵的幻化魔法有異曲同工之妙啊？
弗萊明不敢耽誤，趕緊抱起水缸放在與另一個對應的榻榻米上。
看著兩個水缸漸漸消失，眾人不約而同地鬆了一口氣。
嗒！
又一聲驚鹿狠狠敲在每個人心頭上。
視界裏清晰地出現黑壓壓的一群人形怪物。他們麵朝玩家，麵色青灰，五官扭曲，四肢動作極為怪異，個個卻仿佛被按了暫停鍵一般，全部都停在了庭院外圍，甚至有些怪物抬腳在動作被硬生生停滯在半空之中。
“僵屍”們就那樣齊齊站在毛毛小雨裏，無聲地盯著房內的四個人。
一股壓力與恐懼在鋪天蓋地的寂靜之中如同一隻透明的手，緩緩爬上夏千虹的脖子，一根一根手指慢慢發力，令人喘不過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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