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出門走走。”
吹幹頭發的夏千虹在克裏斯不解的目光中硬是重新換上繁瑣的洛麗塔裙。現在時間晚上7:43分,梁一夢還在衛生間裏洗澡,是時候與弗萊明深入交流一下任務中的見聞。
尤其是關於梁一夢這個玩家。
啪嗒啪嗒的一次性白色拖鞋聲音回蕩在安靜的走廊裏。她抬手輕叩房門,很快有人應答。
用額前碎發還滴著水的弗萊明一手拿著白毛巾擦頭發,一手扶著門,對於夏千虹的造訪絲毫不意外。他剛欲開口邀請對方進房,又忽然想起了什麼,改口道:“在外麵說還是裏麵說?”
夏千虹歪頭看著他,倏爾噗嗤一笑,覺得這話問的實在做作,便道:“當然是裏麵啦,這麵具戴著真是別扭。”
弗萊明頷首,在她進入後輕輕將門帶上。
酒店的房間配置不太高,除了兩張床和床頭櫃之外,連個電視和椅子都沒有。夏千虹現在才意識到根本沒處坐,隻好尷尬地問道:“你介意我坐你床上嗎?”
“請便。”弗萊明率先坐在了自己的床尾。
夏千虹幹脆地踢掉了拖鞋,爬上了弗萊明的床頭。她盤腿坐著,順手摘了自己的麵具。
嗯,雖然之前在海盜船拿下麵具看過了,但現在再看著這個露著兩個大門牙的醜萌醜萌的兔子麵具她的心情還是有些微妙。不過再想想弗萊明麵具上那一根半長不長的象鼻子,唇邊的笑意止不住,心裏平衡不少。
“既然顧十目在洗澡,既然沒別人,我就開門見山啦,”夏千虹舒舒服服地在軟乎乎的床上活動著腳指頭,“梁一夢是什麼樣的?”
原來梁一夢與弗萊明是在廣場中央遇上的。弗萊明先前玩的遊戲大部分都是遊園會上經典小遊戲,比如射擊、套圈、扔球等。當他在廣場晃悠時,無意間看見一處正在表演死裏逃生挑戰的鋪子。當時人圍的裏三層外三層,好在他人高馬大,恰好掃過眾人的頭頂看見了正在參與挑戰的梁一夢。
隻見一名柔弱的的女性被厚重粗糙的鐵鏈捆住手腳然後推入一個巨大的鐵箱之中,合上箱子後又加上了兩道金屬鎖。接著,工作人員合力將笨重的鐵箱推入早就挖好的坑裏,最後飛快將鐵箱埋了起來。
饒是弗萊明見多識廣,也忍不住為其捏一把汗。他知道曾經許多魔術師即使變過幾次類似的魔術都有玩脫喪命的風險,更妄論一個看似弱小無助的女玩家。當然了,按理說玩家是有選擇遊戲的自由,既然對方主動選擇參與遊戲,那心中必有成算吧。
果不其然,不到一刻鍾,梁一夢掙紮著扒開泥土,披頭散發、渾身泥濘地從地下爬出,即便如此,她還不忘用手扶著麵具,唯恐動作太大在眾人麵前暴露玩家身份。由此可見,梁一夢雖然表麵似狼狽不堪,但心態上遊刃有餘,即便麵對活埋這種極限挑戰依舊不慌不忙,實在令人敬佩。畢竟,很多時候即便知道有技能可以幫助自己脫困,選擇親曆恐怖的情境也是極為考驗心智的。
夏千虹心想,如果易地而處,她或許會因為害怕而放棄明顯可以獲勝的遊戲。
之後他倆一起玩了旋轉木馬,遊戲內容是賽馬結合一二三木頭人,他倆也相互配合著通關了。總得來說,梁一夢是一個比較可靠的隊友。
“主要還是她的技能很強,”弗萊明毫不吝嗇地讚歎,“她好像可以用語言影響其他玩家的能力。比如,我本不擅長騎馬,但不知為何,她說了一句‘你一定成為優秀的騎手’之後,一切都駕輕就熟。而且,在【狀態】欄中,多了一項【夢之祝福】,其中的描述包括加強騎乘能力。”
“!”夏千虹驀然瞪大了雙眼,“也就說,她可以憑空給其他隊友加buff?”
那可真的是神一樣的隊友啊!
如果克裏斯的抗狀態aoe光環是已經輔助神技,那麼梁一夢這個指向性加buff的技能可是萬金難求,可以想象在團戰裏玩家們肯定排著隊討好她。就是不太清楚這個技能是否能給自己施法——若是不能的話,一旦梁一夢落單,那當真是跟瘸了腿似的寸步難行。
如此看來一看團隊裏有負責攻擊的凱文,有作為坦克的弗萊明,有克裏斯、梁一夢兩個輔助,還有顧十目和自己兩個功能型輸出,搭配還挺平衡的。
隨後,夏千虹跟弗萊明簡潔概括了到目前為止的遭遇。正講到海盜船處,顧十目便從衛生間裏推門而出,一手擦著頭發一手捏著眼鏡腿,兩隻小眼睛無神地望著坐在床上的二人。
“?!”顧十目聽聲音覺著房裏多了個人,視野卻模模糊糊的,擦幹了鏡片一瞧,他才看清是那是與白色床單被子融為一體的夏千虹。
看著一臉迷糊卻故作深沉淡定的娃娃臉顧十目,夏千虹差點笑出聲,倒也沒有避諱:“嗨,我過來找弗萊明,不用在意我。”
顧十目雖然從她和凱文談話間的隻言片語得知他們幾個估摸著是上個任務見過的,但未曾想夏千虹與弗萊明關係好到這個地步。弗萊明看起來很能打,他心裏不由得暗暗得意,當初同意入隊真是一個明智之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