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返回甲板中央時,金承平正席地而坐,不停搗鼓著什麼。克裏斯似乎也在幫忙,意外認真地蹲在他身邊擺弄一根粗壯的麻繩。
夏千虹等三人便也一起坐下,勉強圍了一個圈,彼此客氣地相互介紹了一下。凱文則捧著地圖給金承平看,將三人的見聞言簡意賅地過了一遍。
“……總之,我們可能麵臨一場惡戰。我們需要提前安排一下戰術,”凱文麵向眾人總結道,“這裏可能需要大家分享一下自己技能。我明白每個人可能都會有一定的顧慮,但特殊時期特殊對待,如果我們不齊心協力每個人都可能會死。”
眾人不由得陷入一陣沉默。浪花一下一下地拍擊著船體,似乎也在動搖著每個人的心。
夏千虹非常清楚凱文的話是正確的,但她才剛剛與眼前幾人相識,在不了解同伴的情況下,她私心不願意共享個人技能信息,隻能默默琢磨如何說一半藏一半不引起人懷疑。
這個話題顯然不太受歡迎,連一隻保持沉默的金承平此時都放下手裏的麻繩,主動開口於轉移話題:“先解決吃飯問題吧。”他抬起下巴朝身旁的三個壇子示意。
凱文隻好識趣地暫時放下話題,上前掀開其中兩個壇子上麵的木頭蓋子。一股子難以言喻的味道瞬間散開來,連呼呼的海風都吹不散那微妙的酸腥味。兩個壇子裏一個裝著醃製魚幹,一個裝著鹹菜,蔫巴巴黏糊糊的樣子看起來十分倒胃口。
“嗯……我能問一下,為什麼非要吃船上的東西呢?每個人多多少少都從空間裏帶了些吃的吧?”夏千虹勉強抑製住嘔吐反射問道。
“喏,”金承平從兜裏掏出兩張皺巴巴的紙,“船員房裏找到的掛曆。”
夏千虹拿過來一瞧,一張是7月14日,另外一張寫著7月15日,上麵還用紅色的墨水畫了一個醒目的圓圈。這顯然是舊時的手撕日曆,而金承平很是簡單粗暴地撕下了其中兩頁。她稍加思索便明白了對方的意思:“所以說,今天是7月14日,而明天既然被標記了,還是滿月之夜,那麼大概率是碰上怪獸和暴風雨的一天。算起來,我們會在船上停留至少一整天,對吧?”
“嗯,日曆最上麵的一頁本來是7月14日,”金承平見夏千虹都不需要他進一步解釋就全都推測出來了,不禁微微挑眉,難得抬眸正視對方,語氣中少了幾分無所謂的淡漠,“如果沒有帶足夠的食物和水,隻能吃這些。”
“真的要吃這個?”克裏斯一言道破眾人心中所想,滿臉掩飾不住的嫌棄,“哦上帝,我還是繼續嚼口香糖吧。”
“無論如何還是要吃一些東西,明天一定是極耗體力的一天,”凱文耐心勸道,“到時候如果出現低血糖、低血壓的情況,不但可能危及自己的生命,還可能拖累整個團隊。”
即使夏千虹再不喜眼前的食物,她也明白必須捏著鼻子咽下去。至少她【背包】裏的壓縮餅幹不足以撐過海上的一天加上夏日祭的一天。想到這裏她頗為後悔,下一次任務她一定會背上足夠多的小道具和貨資。
顧十目一言不發,雖然很是勉強,但率先帶頭從【背包】裏拿出餅幹往鹹菜壇子裏沾。歡喜可愛的柯基麵具完全遮住了他因為過分難吃而扭曲的五官。
正在眾人十分佩服地聽著顧十目困難的咀嚼聲,凱文打開了第三個壇子:“這裏麵看起來是水?”
“是低濃度的酒。”金承平糾正道。
“哦我知道了,”劣質酒精的味道一點點擴散,夏千虹不免把麵具往臉上壓得更狠,“古代航行時,人們不能保證普通清水不變質,而酒精本身有殺菌作用所以反而更安全。”
“你們還有從空間裏帶的瓶裝水吧?”凱文拿出還剩一半水的塑料瓶子,“隻喝礦泉水肯定不夠,兌一下這裏的酒也許能撐過明天。”
眾人如此商量一番,雖然都苦著臉,但起碼把接下來的飲食問題解決的七七八八。然而談話一結束,五人便陷入了迷之沉默。夏千虹相信大家還是有意討論應對策略,但由於不熟悉沒有人願意再主動提起技能的事。她撓了撓頭,想不出什麼特別好的方法,一陣饑餓感又正好油然而生,隻好與顧十目一般拿出壓縮餅幹沾鹹菜吃。
那個滋味……確實銷魂。
壓縮餅幹本來又硬又難咬,而鹹菜濕噠噠的,兩者結合在一起,口感黏膩中帶著分明的顆粒尤其惡心。夏千虹立刻咕嘟咕嘟用兌了酒的礦泉水將嘴裏的怪味衝了下去,酒精的酸味在嘴裏久久不散。
凱文和金承平也一起開動,而克裏斯則猶猶豫豫半晌,還是決定勉強挑戰一下,卻在一分鍾後跑到海邊大聲嘔吐。
總之眾人各懷心思地慢慢吃飯,氣氛居然還算得上和諧。怪不得人們相親總要去飯店,氣氛尷尬無話可說的時候起碼還能各自專注吃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