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突破了層層火力封鎖之後,葉戈爾沒有選擇通過主路趕往教堂,而是帶著隊伍在狹窄的巷道裏拐來拐去,最後在一處小巷拐角看到了教堂前的友軍陣地。
葉戈爾把林安南輕輕放到了牆根邊,然後掏出懷裏的信號旗對著友軍陣地打起了旗語。
陣地上的軍官發現了他們,舉起望遠鏡觀察了一會兒葉戈爾的旗語,然後招呼傳令兵對著他們回以“火力掩護,速來彙合”的旗語。
軍官向陣地右側走去,他拍了拍機槍前一名士兵的肩膀,對著他說道:
“我們的右邊有友軍,給他們提供火力掩護!”
機槍手轉動過M1910機槍對著小巷右前方的敵軍掩體打出了一串長點射,葉戈爾收回信號旗,一把背起林安南,扭過頭對著身旁的人喊道:
“同誌們!衝鋒!快!”
他們從巷道中發起了衝刺,對著教堂的方向不顧一切地跑了過去。
對麵街角的德國人被陣地上的M1910重機槍打得冒不出頭,隻能舉起各式槍支對著這支行進隊伍零星地開火射擊,所幸子彈沒有打中其中任何一個人。
這一行人幸運地通過了陣地,然後奔進了四通八達的交通壕,得以安然進入了教堂。
葉戈爾安頓好其餘人後,對著一個參謀軍官問道:
“盧金將軍在哪裏?”
參謀指了指三樓的祈禱室方向,便拿著步槍向門外匆匆趕去。
葉戈爾正欲動身往樓梯走去,林安南蹦蹦跳跳地把手搭在了他的肩上說道:
“我剛剛包紮完了,帶我一起過去。”
葉戈爾用不可思議的眼神望著林安南問道:
“你剛剛不是被打中了嗎?”
林安南搖搖頭說道:
“沒傷筋動骨,就是嵌入了小腿表皮下麵的脂肪層裏,彈片取出來再清創傷口就沒事了,除了有點疼以外不妨礙活動。”
葉戈爾攙扶著林安南向樓上走去,兩人一齊敲了敲祈禱室的木門。
木門在“吱呀”聲中被打開了,門後出現了馬克西姆少校那張悲傷的臉,林安南和葉戈爾正欲敬禮,馬克西姆把兩人的手壓了下來,低聲說道:
“進來吧,盧金同誌在指揮城南的戰鬥時,被迫擊炮炸傷了腿。”
林安南和葉戈爾一臉震驚,他們趕忙進入了祈禱室,看見盧金躺在吊床上正和床邊的指戰員交待著作戰任務,當他看到林安南和葉戈爾時,立刻招著手讓他們過來。
林安南和葉戈爾在盧金麵前敬了一記軍禮,盧金回了一記軍禮,隨即開口問道:
“羅梅耶夫呢?”
葉戈爾清了清嗓子說道:
“羅梅耶夫同誌正在執行炸掉製高點建築層的命令,要求我部17團帶領女同誌們和軍旗先撤出來,他後續會從地麵上突圍。”
盧金的眼神黯淡了下來,淡淡回了句“知道了”,便從一側的文件箱裏掏出了一份電報。
盧金膝蓋以下的腿部被厚厚的紗布包裹著,滲透出來的血液和白色的紗布交織在一起,看得出來盧金傷的非常嚴重。
現在已經沒有足夠的醫療物資了,如要得到有效的醫治,那就必須撤到後邊的野戰醫院。
盧金對著旁邊的指戰員們道了句:
“你們去執行任務吧。”
指戰員們收起了文件包點了點頭,紛紛站直了身子對盧金敬了記軍禮,最後陸續離開了祈禱室。
盧金咧著嘴對林安南二人笑了笑,掏出了電報說道:
“最高統帥部對我們發布了嘉獎,表揚了我部的英勇作戰,現在局勢已經控製住了。斯大林同誌親自指示我部已經可以撤退了,但是我不打算離開這裏。”
葉戈爾和林安南一聽此言,兩人紛紛為盧金的決定而感到目瞪口呆。
他們正欲勸阻,卻被盧金給提前打斷了:
“米哈伊爾,朱可夫同誌單獨給我發了一封電報,要求我在撤退的時候一定要帶你走。我這個身體情況你們看到了,就算是撤退那也是一個累贅。而且我在這裏多堅持一分一秒,就能為後方構築防線和同誌們撤離這裏多爭取一些時間。”
他咽下了一口唾沫,繼續開口說道:
“我會親率兩個師在這裏戰鬥到底,你們利用4輛卡車和兩輛T—34坦克,帶著傷員和女同誌先行離開這裏。”
“最高統帥部已經下達了撤退指令,現在是10月13日下午4時,德國人已經快要在維亞濟馬的後方完成合圍了。在下午6時的時候,炮兵部隊會針對德軍合圍處展開炮擊,朱可夫同誌會派出坦克部隊來接應你們突圍。”
林安南低下了頭,輕聲哽咽道:
“司令員同誌,求您了,跟我們一起走吧,我們17團誓死捍衛您的安全,求您了,跟我們走吧。”
盧金一把扯過了林安南的衣袖,把他給拽了過來。
然後對著葉戈爾也招了招手示意二人一起靠過來,然後用一副懇求的眼神盯著他倆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