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切,還想入人家新軍?真是不知天高地厚,”等那名百戶稍稍走遠,兵士中有一人低聲說道。
“就是,也不看看自己的模樣,”旁邊有人隨聲附和。
“哎……知道人家的一個炮長為何如此牛叉嗎?”另有一人說道。
“不是因為他是他們中間最好的嗎?”有人答道。
“切,這是必須的……”
“難道還有其他原因?”
“那是當然了,”
“為何?”
“這……不能跟你們說,”
“嘿,你小子,還保密呐,”
“那是當然,”
“你小子,拿什麼架子,快說說,快說說,”周圍的好幾人都圍攏過來。
“你們真想知道?”看到已經吸引了足夠的注意,周圍的人也都向他投去殷切的目光,他才接著壓低了聲音說道:“他隻看到人家威風了,可人家那是什麼……別的甭說,就說人家……”
據這人說,炮營的每位炮長的身上,都攜帶著一包烈性火藥。
這包烈性火藥,是最後的“解決手段”——就是到了最後的時刻,若是本方既沒有擊潰、也沒有阻止住敵人,本方人員又犧牲太多,或是被敵人包圍,無法將火炮帶走,這位炮長就要用隨身攜帶的那包烈性火藥,將火炮炸毀。
即便自己與火炮、與敵人同歸於盡,也決不能讓敵人奪了火炮去。
所有的炮長都要宣誓,表示與自己的火炮共存亡的決心,這是在他們出發之前,剛剛才有的規矩。
提議這項新規矩的,正是孫元化。
若是不知道當初孫元化是多麼的不願意新建炮營開赴遼東戰場,多半要對他拋出這麼一項提議感到不可思議,也會認為他是多麼的不近人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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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建炮營在覺華島上呆了三天,訓練了三天之後,他們就又重新上了船。
上船的過程,基本上就是下船的翻版,隻不過下船的時候,是要有人在後麵拖著,而下船的時候,是要有人從上麵使勁拽著繩子往上拉而已。
不變的,還是譚千戶,他依然是拿出了那個小型的日晷,為手下們記著時。
炮營上船,從覺華島到達陸地靠岸,然後是下船上岸。
看來他們並不急於到達寧遠城,因為這短短十幾裏的路程,他們竟然走了三天。
這樣的速度,可以說很慢很慢了。但是,若是了解了他們在這十幾裏的道路之上所經過的事情,或許你就會說,他們的行動竟然是如此的快捷。
嚴格來說,他們不是在走,而是在跳……像青蛙那樣,從一個地方躍起,落地之後就保持一小段時間的安靜,然後再次躍起……看起來似乎是在跳動著前進。
譚千戶顯然已經預先選定了地點,上岸之後前行不到兩刻鍾,他就命令停止前進,並在旁邊一處比較平整的地方布置火炮陣地。
這次的布置火炮陣地的訓練,與在覺華島上的那些訓練又有所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