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暫時不明敵友、而且對方的數量和裝備都遠遠多於、強於本方的情況下,說是強敵壓境一點兒也不為過。
    而且皇帝陛下曾經說過的那句話真是太對了——沒有永遠的朋友,隻有永遠的利益。孫傳庭用這句話驗證了很多事情,最後都是同樣的感歎:誠哉斯言。
    小到一個團體,大到一個國家,一切事情的出發點,肯定都是本身的利益。即便眼下能夠犧牲一些,那也是為了將來獲取更大的利益。這是顛撲不破的真理,不容置疑。
    本來昨天還是朋友,可因為利益的驅使,很可能今天就成為刀槍相向的對手,這樣的事情並不鮮見。
    何況還是敵友不明!
    對方別說是兩千人馬一起,就是一半,千把人馬若是一起衝鋒的話,自己剛剛布置的簡易防禦工事,恐怕一個回合都撐不下來……沒說的了,就是拚死也不能讓他們犯入大明的境內。
    可拚死就能夠完成皇帝陛下交給的任務嗎?
    死好說,衝上去,殺一個夠本兒,殺兩個還賺一個……可他們的任務是禦敵於國門之外不是。
    “來了,大人……來了!”孫傳庭正在考慮著對策,剛才與馬三跛子一起來的那名墩丁,此時氣喘籲籲地跑了過來。看來他也是在墩頂上發現了什麼情況,所以趕忙過來報告。
    “來了?什麼來了?”孫傳庭焦急地問道。
    馬三跛子也被自家墩丁兄弟給弄的一時不知如何是好。不過現場有更大的官兒,自然沒有他說話的份兒,因此他就隻能大瞪著兩眼幹著急。
    “來……來……”墩丁跑的上氣不接下氣,連一句整話都說不出來。
    孫傳庭心中暗道“不好,莫非對方已經開始了攻擊?!”他側耳聽了聽,沒有成片成串的馬蹄之聲。見此情景,身邊的護衛和兵士也同時趴在地上,用耳朵聆聽大地……可很快,他們都從地上爬起來,並且搖著頭,應該也沒有聽到馬蹄的聲音。
    “大人,不……是……是三個……是來了三個人,”那名墩丁好容易止住了喘息,終於將要表達的意思完整地說了出來。
    “什麼?!隻來了三人?”孫傳庭大感意外,大家也是吃驚不已,“莫非是來勸降的?”笑話,癡心妄想!
    “報……大人,斥候回來了,”大家正不明所以,暗自揣測,有兵士通報,剛剛派出去的斥候已經去而複返了。
    “大人,斥候複命,”斥候來到近前,施禮說道。
    “怎麼樣?”孫傳庭看斥候的表情很是輕鬆,因此他自己也就放了大半的心,可還是想盡快了解情況。
    “關外是蒙古察哈爾林丹汗所部,受我皇帝陛下所命,前來協擊後金,與其同行的,還有我錦衣衛一名百戶博爾特,”斥候說著,將身子稍稍側轉。
    “錦衣衛百戶博爾特拜見大人,”從斥候的身後過來一位,向孫傳庭施禮,並且同時也把自己的腰牌雙手奉上,以便孫大人驗看。
    “哦,免禮免禮,”孫傳庭一邊說著,一邊就接過了博爾特的腰牌,仔細查看了一番,確認無誤後,又一邊遞還腰牌,一邊說道:“這到底是怎麼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