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人,把這個狗東西拖出去!”
北野溟的士兵上前將使臣拖出去,德隆帝回視一圈,目光落在發怒的即墨羽身上:“羽兒為了一個女人動怒,這可不是帝王風範。”
“兒臣受不得薑國人欺侮我們趙國,就算沈姐姐是薑國人,她也是我的朋友,不應該受這樣的屈辱。”
德隆帝淡笑:“隨你罷,行刑過後,記得把東西端出來給朕看看。”
他拂袖離開地牢,即墨羽取過小刀,拿手指輕輕的撫摸刀尖,對沈幽說:“姐姐,我這樣算不算恩將仇報,是不是要下煉獄?”
沈幽緊閉著唇,不發一言。
“如果當時,你沒有選擇蘇辭,選了其他任何一個人,都會比現在好過的罷,你怎麼這麼傻,一意孤行,錯信那個狼心狗肺的畜生,他哪裏好了,我一點也看不出來。”
即墨羽拿刀的手一直在抖,用袖子擦擦眼珠子,淚眼模糊,看著沈幽的影子都在打晃。
趙國長安城的深夜,寒霜降落在各家各戶的屋頂上,打在枯槁的樹木上,覆蓋在無家可歸的乞丐身上,一天比一天冷的天氣,呼出的每一口氣都要結成冰。
皇宮中的打更人緩慢的朝前行走,遠遠看見一頂軟轎行來,年邁的打更人定睛一瞧,急忙在路邊下跪,太子即墨羽手中端著個錦盒,從他麵前過去,一向貪玩嗜睡好吃的太子殿下,過了子時還在外行走,還真不尋常呐。
德隆帝的寢宮外候著薑國的使臣,他朝來人下跪,來人丟了個盒子在他麵前:“你們要的東西,狗眼睛,可看清楚了?”
使臣打開麵前的錦盒,一陣血腥撲麵而來,他確認盒子裏的確是四根剛從活人身上取下的筋,活人的筋韌性足,帶著鮮血,那種感覺是偽造不出來的,使臣將盒子蓋好,遞到宦官手中,宦官把盒子送到裏邊去,德隆帝看過後,盒子被送出來:“請殿下銷毀。”
即墨羽道:“沈幽已經無法自由活動,明日啟程去薑國的路上,你得好生派人伺候她,本殿下不管沈丁和樂正崖要對她做什麼,但是在路上,你不可以怠慢了他,聽清楚了?”
使臣答:“微臣明白。”
即墨羽冷哼一聲,拂袖離去。
本以為,沈幽被順利遣返薑國之後,一切就會安穩下來,但是這一夜太漫長了,僅僅在即墨羽送東西入宮的半個時辰後,前方傳來急報。
德隆帝帶病連夜召集朝臣,他無力的咳嗽聲一直在大殿當中回響,即墨羽過來的時候,德隆帝又突出一口鮮血,宦官正拿鹽水給他漱口,他朝太子招手:“你過來,朕有話和你說。”
大殿門邊的高挑的少年郎身上暈染了一層倦怠之氣,褪去嬰孩的稚嫩,儼然已成一個小大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