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父和母親說過,隻有她相公才可以叫她玉奴,蘇辭叫的倒是親熱,也不知身邊的她臉紅成了一個桃子,張煥進來布飯之時,她逃也似的走到餐桌邊幫忙布飯,張煥發現沈姑娘近日氣色尤其好,連帶著,大人的心情也是極好,他布飯後乖覺的退出去。
蘇辭落座時,見晚膳是清粥配兩樣小菜,沈幽解釋道:“中午吃那麼多羊肉,晚膳就清淡些,對身子好。”
他沒有異議,卻看向沈幽,今夜她用飯非常斯文,坐直了身子,端起粥碗,用勺子一點點舀起來送入嘴,咀嚼之時也不見她露出那幾顆大白牙,沒有發出丁點聲響,一時間房間內靜謐的可怕。
蘇辭看了她半晌,沒動筷子,沈幽問:“大人不愛吃?”
“你很奇怪。”
“我?”她看了看自己,哪裏奇怪了。
“你和平時不一樣,為何?”
“哪裏不一樣?”
“吃飯。”
自己方才被他罵沒教養,所以想把教養拿出來給他瞧瞧,證明自己是大家閨秀,她說:“誰讓你方才罵我來著,我就想告訴你,我沈幽不是鄉野小民,我是大家閨秀。”
說罷,她端起粥碗,繼續用飯,蘇辭看不下去,伸手擋住她的勺子:“你這樣本官不大習慣,你正常的就好。”
“大人,你不喜歡我端莊賢淑?”
他可從沒想過把她變成那樣子,那樣子的她,就不是他喜歡的人了,遂道:“以前的你就很好。”
對麵的姑娘立刻露出幾顆大白牙,白牙上還沾了一顆米粒:“其實那樣的我也很難受。”
她又恢複了往常嬉皮笑臉的模樣,蘇辭亦是淡笑。
夜裏就寢之時,沈幽主動往塌上一躺,蘇辭在她身後站了一會,往床上去了,沈幽快要睡著之時,窗戶被夜風吹開了一條縫,就寢前沒關嚴實,這會冷風灌進來,直接對著塌上的她吹,她往被子裏縮了縮脖子,隻露出一個額頭,光潔的額頭也不受凍,沈幽躲在被子裏打了兩個噴嚏,窗戶明明在旁邊,她偏偏懶得生蛆,就是不願伸手去關上。
床上之人聽得她打了幾個噴嚏,光腳步下,對她說:“去床上睡?”
她睜開迷蒙的眼睛:“我不要去。”
他探過身子,關上窗戶,俯身將人抱起,她踹了兩腳,他不當回事,將人丟到床上,就勢也躺下。
“本官答應你的,就會做到。”
他如是說著,閉眼睡去。
她睜著大眼睛,滴溜溜的轉了一圈,抵不住困意,也跟著睡著了。
翌日大早,沈幽急不可耐的起床,卻發現蘇辭已先行起床,並且洗漱完畢,等她收拾好,用了早飯,蘇辭便帶著她和十餘個護衛騎馬出發。
出發前,他去皇宮接了太子殿下即墨羽,太子乘坐馬車,這行人鐵定是走不快的。
這行人輕裝簡行,都是做普通客商的裝扮,除了十餘個護衛,蘇辭還安排了暗衛在附近。
一路往北,越靠近斷龍山,越是能感受到薑國草原的氣息,沈幽的心便越是不淡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