貴客立在門邊拿眼打量一番,寶興齋有兩層樓之大,樓下一溜的櫃台上擺放了各式點心,樓上便是會客室,但凡大客戶,都會接上樓談交易,張煥看大人今兒心情好,難得他親自來這種地方,不禁問大人:“可要上二樓,讓他們把點心端上來給大人嚐嚐?”
蘇辭道:“新上的點心,打包一份,現在帶走。”
張煥對掌櫃說了大人的吩咐,掌櫃急忙命人打包,掌櫃親自給送到蘇辭的馬車邊,卻被護衛攔下,他的護衛凶神惡煞,這位大人鐵定不是簡單人物,掌櫃點頭哈腰的把東西交給護衛,張煥遞去一顆金子:“不用找了。”
掌櫃道謝,目送蘇辭離去,他突然曉得方才自己見的是哪位大人物之時,麵色大變,久久回不過神。
原來這就是輔國公蘇辭蘇大人,長安城內之人,還沒有比他更具備這般威嚴的。
蘇辭回到府中時,已經過了飯點,他詢問沈幽在何處,護衛說沈姑娘在馬場。他一路步行至馬場,遠遠看見兩個身影起落,前頭那個身形高些,穿著一身粉色的裙裝,跟朵小蝴蝶一樣耀眼,後頭跟著個子小一些的阿肆,阿肆內力不足,勉強能躍起,卻保持不了多久,與沈幽的輕功相差甚遠。
烈日下二人大汗淋漓,沈幽一路躍到大人跟前,滿麵潮紅:“大人,你回來啦,用過飯了麼?”
蘇辭看她一身大汗,正要說什麼,阿肆從後上來,向他請安,他微頷首,道:“本官餓了,快去讓後廚做飯。”
阿肆離去後,沈幽同蘇辭在府中散步,繞著蘇府的花園,一路行去青色的黃色的樹各不相同,秋天真的來了,縱然豔陽高照,也不覺得很熱,微風中透著涼意,沈幽打了個噴嚏,蘇辭皺眉道:“回去洗洗,換身衣裳,再這麼下去,得染風寒了。”
沈幽也不用手帕,拿手揉揉鼻子,笑嘻嘻:“大人今兒回來的真早。”
“本官以前回來的很晚?”
他仔細想了想,問。
“對呀,以前你總是天黑了才回來,回來之後又待在書房裏,也不見你有什麼消遣,大人太無趣了。”
蘇辭瞟她一下:“你是希望本官早些回家?”
沈幽點頭:“隻要大人不欺負我,我當然希望大人早點回家,別光是處理公務,也得休息休息,欣賞一下秋天的美景。”
他若有所動:“的確,本官也該休息休息了。”
他頭懸梁錐刺股,勤勉十四年,坐上如今的高位,身心早已疲憊不堪,隻是沒碰到一個理由讓自己停下來,前方在何方,未來在何處,一無所知。
沈幽隨手摘了一片紅色的楓葉放在掌中觀察,道:“你看,葉子在春天的時候是嫩綠色的,夏天到了,就是深綠色,秋天變紅,冬天就看不見了,一年四季都不重樣,多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