瞬息之間,林洛錦不知從何處拔出一把長劍,忽然抵在了劉勝的脖頸上,眾人一驚。
劉勝也沒想到林洛錦竟然會在人前對他拔刀,驚訝過後,反而有恃無恐了。
“大小姐若覺得老夫錯了,要殺便殺!老夫自認無愧於任何人!”
“不可呀大小姐!”
“劉將軍是老將,大小姐請三思!”
本還有人為劉勝求情,林洛錦未理會,字字珠璣地道:“好一個無愧於任何人!”
緩了片刻,林洛錦一雙犀利如鷹的眸子盯著眼前發須都快花白的將士:“劉勝,我問你幾個問題。第一,你率援軍到前哨隻需半個時辰,你卻拖了一個時辰,這是為何?第二,即便路上出了岔子趕去的晚,憑驍騎營的戰力,會打的如此狼狽?第三,數十年來,即便是在胡圖魯最鼎盛時期也不敢進攻我大燕,去年胡圖魯遭遇天災,民不聊生,此刻進攻大燕無疑自尋死路,可他們卻在此時攻打北境,為何?”
林洛錦一連問出三個問題,眾人都安靜了下來。都是久經沙場的老兵,這些問題細細想來便覺得有跡可循,更何況胡圖魯如今的情況突然發動進攻,的確令人匪夷所思。
劉勝心虛,他掩下神色,信誓旦旦道:“大小姐如此發問,是想把這些莫須有的罪名安在老夫身上嗎?”
林洛錦對劉勝徹底失望了,她手上的劍用力,劉勝的脖頸上便出了血痕。
“好,你不說,那我來替你說。”
林洛錦收回劍,眸光中滿是憤怒:“你故意延遲一個時辰援救前哨,就是為了讓這場戰役我方損傷嚴重,甚至是丟了前哨,你下令讓驍騎營不得全力抵抗,為的也是如此。而至於胡圖魯突然對北疆發動攻擊,是因為有消息傳說林家軍主帥副帥皆已人事不省,林家軍內部四分五裂,軍心不穩。”
“胡圖魯一直不敢攻打北疆是因為林家軍紀律嚴明,戰力強大,可如今指揮的將領都失去了指揮的能力,內部軍心又不穩,對於胡圖魯來說無疑是天賜良機,即便是賭也要賭一次,所以他們突然發動進攻,是為了刺探虛實,胡圖魯不敢一次出擊,所以派了先鋒五千人前來攻打。”
說到這裏,大家都明白了很多,看劉勝的眼神也遲疑了。
劉勝不見棺材不落淚,吼道:“你不過是猜測,可有實證?即便如你所言有那樣的消息傳到了胡圖魯,那你為何就認定是我?欲加之罪何患無辭!”
“來人!帶他進來。”林洛錦一聲令下,營帳門口便押解進來一個人,那人進來便跪在地上,低著頭,看不清臉。
吳將軍上前,對那人喝道:“抬起頭來!”
劉勝閉上眼睛,此刻他知道自己已經無力辯駁。
看清了此人的臉,眾人大驚。
“這……這不是……”
所有人都知道,此人是劉勝的心腹。
安珀這時也走了進來,說道:“戰事傳來之際,錦小姐便覺得蹊蹺,讓我派人從通往胡圖魯的偏僻路徑等待,果然等到了從胡圖魯報完信趕回來的張齊,劉勝,你還有何話可說?”
所有人震驚的看向劉勝,誰也沒有想好造成今天死傷上千的慘敗,竟然他會是罪魁禍首。
“劉將軍,你可是林家軍的老將啊!”
“是啊,你難道忘了侯爺和夫人了嗎?你難道忘了林家軍是姓林的?大小姐還在軍中,若有萬一,你如何向侯爺和夫人交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