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練兵場林洛錦不是第一次來,下了馬背,便朝侍衛問蘇折染的位置。
天空的黑雲壓了下來,寒風停住了,雪開始飄落下來。林洛錦來得匆忙,連一件披風也沒有帶。
蘇折染在演武場不知疲倦的練武,一招一式都有憤恨和惱怒。他的雙眼猩紅,周圍的空氣凝固成冰,讓人不敢靠近。
遠遠的,林洛錦看見了蘇折染的身影。
她慢慢走過去,可蘇折染似乎並沒有發現她來了,她側頭看了一眼兵器架,取了一條九節鞭,騰空朝蘇折染襲擊而去。
察覺到危險的來臨,蘇折染以極快的速度作出反應,手中的長戟阻擋過去,兩人對打的很激烈,蘇折染也並沒有仔細看襲擊他的人是誰,打鬥之中,像是在泄憤一般,令林洛錦有些招架不住,手中的九節鞭被他打落。
長戟指在林洛錦的麵門,蘇折染也沒有聽見求饒的聲音,他慢慢抬頭,在看見林洛錦的一瞬間,他怔住了,就連手中的長戟也忘了收回。
林洛錦垂眸看了一眼麵前的長戟,矛頭鋒利無比,閃著冰寒的光,她抬頭看著蘇折染:“怎麼,你還想打?”
蘇折染一愣,匆忙收回手上的長戟。這一幕太突然,讓他一時之間不知道要說什麼,他愣愣看著林洛錦。
“才幾個月不見,小王爺是覺得本小姐比從前更漂亮了嗎?”
蘇折染一愣,頓時反應過來,有幾分尷尬的笑了笑:“你……你回來了?”
兩人走到屋簷下,蘇折染看著單薄的身體,進屋將自己的披風取了出來,披在林洛錦身上,開口道:“一段日子不見,也仍舊不會照顧自己身體,這樣的天氣出門,竟也不帶件披風,若是感染了風寒,老侯爺怕是要怪我的。”
林洛錦側頭,看著蘇折染的眼睛:“老皇帝為何會下那樣的旨意?你得罪他了嗎?”
蘇折染原本玩笑的臉,頓時一僵,有些不自然的閃躲著林洛錦的目光,艱難的笑笑:“你就別問了,也不必為我感到委屈,我已經接受了。”
“究竟發生了什麼?那樣的旨意,你父王就沒有去求老皇帝?你順親王府就這樣認了?”要知道,蘇折染是順親王府唯一的繼承人,老皇帝的這道聖旨,等於是斬斷了順親王府的未來,如果沒有一個明確的說法,整座王府怎麼可能順從?
蘇折染整理了一下思緒,這件事情林洛錦早晚會知道,小錦兒現在已經問到他麵前,是一定要問到個結果的。
“容透回來了。”
短短的幾個字,讓林洛錦驀然一驚。
容透回京?她竟沒收到消息。
“容透回京跟你順親王府有何關聯?他叛亂,跟你又有何關係?”林洛錦問道。
“我也不知道,容透去見了老皇帝,皇帝之後便見了我父王,隨後便出了這道聖旨,我父王竟沒有反對,我也問過父王,究竟是為何?可我父王隻說,是他錯了,是他毀了順親王府,老皇帝要順親王府付出代價,這代價便是……”
便是將順親王府唯一的繼承者逐出燕京城,斷了順親王府的未來。
聽到這裏,林洛錦也聽出了一些頭緒,容透的謀逆,順親王或多或少有一些原因,究竟是什麼,隻有他們自己知曉。老皇帝作出這樣的決定,沒有對順親王府趕盡殺絕,也沒有將真相爆出來,已經是對順親王府最大的仁慈,所以蘇折染才會默默接受。
“蘇折染,你知道無詔不得返京意味著什麼嗎?”
蘇折染一瞬不瞬的看著林洛錦的臉,眸光中暗藏洶湧,良久,才露出一抹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