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掩人耳目,他們特地選了開宴之前的傍晚出宮,都是一身普通人的打扮,燕都身邊隻帶了烏恩其一人,就連多傑也沒有帶上。可是林洛錦知道,在她看不見的暗處,燕都的金吾衛無處不在。
入宮的車架和馬匹很多,他們走了側門出去。守門的侍衛見他們衣著奇怪,上前攔住訊問:“你們是哪個宮的?怎麼穿著平民的衣服?”
烏恩其上前亮出金牌,那守衛一見,頓時瞪大了眼睛,連多看一眼也不敢,跪地便求饒:“參拜大王,小的不知是大王尊駕。”
“今日之事,你知我知,天知地知,若是有第三人知道,可知道有什麼後果?”烏恩其冷聲道。
那小侍衛哪裏敢多說半個字,連頭也不敢抬,直到林洛錦一行人完全出了宮門,他才敢抬起頭來擦汗。
出了王宮,烏恩其準備了兩匹快馬,燕都卻非要和林洛錦共乘一匹。
“我們大燕有句話,叫男女授受不清,大王還是自己騎馬吧,我沒有你們蒼嶽女子那般豪爽的性子。”林洛錦直白說道。
燕都沒有生氣,繼續說道:“可你現在不是在大燕,身在蒼嶽就得守蒼嶽的規矩。”說罷,便不管林洛錦同意還是不同意,便輕功飛上了馬背,坐在林洛錦的身後,手精準的拉住韁繩。
林洛錦簡直要懷疑她身邊的瞎子到底是不是真的瞎,她沒好氣的拿手肘攻擊燕都,卻被他成功截住:“本王可不會上兩次當。”他說的,是林洛錦第一次以擒拿困住他的那次。
“駕!”馬兒急速飛馳,很快就離開了王宮。
晚風輕輕吹佛,馬兒在路上疾馳,吹得林洛錦披散的長發在背後紛飛張揚,幾次都險些迷到燕都的眼睛。
“停下……停下!”
林洛錦看著他們一路馳騁而來的方向和路途,都覺得有些不對,根本不像是去往鬧市的地方,反而越來越偏僻,人越來越少。
“燕都,我讓你停下!”好不容易停了下來,林洛錦側頭問燕都:“你要幹什麼?這根本不是去鬧市的路。”
這番疾馳跑下來,馬兒也累得吐白氣,林洛錦的長發還在微風中緩緩飄蕩,散發出幽幽的香氣。
燕都嘴角噙著笑容,離她很近,雙目看向遠處,雖然看不見,可那神態似乎眼前的一片廣闊之地他已盡收眼底一樣。他不說話,突然跳下馬背。
“怎麼樣?是不是很美?”
林洛錦之前一直在注意他們出來的路線,並沒有留心觀察這裏的環境,經燕都這一說,林洛錦這才抬起頭來。入目,是一望無垠的草地,因是春天,草原上開滿了五顏六色的野花,鼻尖偶爾會飄來野花淡淡的香氣,夾雜著青草的味道,清新自然,令人心曠神怡。
這裏,比她在朔寧草原上見過的草原更大,更廣,更美。天與地相接,天空湛藍,草地碧綠,各色野花爭奇鬥豔,仿佛在進行著一場無聲的比試。遠處,成群的牛羊緩緩移動,牧羊人呼喚的聲音隱隱可見。
這樣的美景,這樣的自由,令人想一直沉淪下去。她從未來過蒼嶽,從未來過太陽城,隻知道大燕有著地域遼闊之美,天祁山美、水美,卻不知在遙遠的蒼嶽,也有著異域草原之美。她見過黃沙漫天,見過荒漠戈壁,見過秀美山河,見過一馬平川,卻不足以眼前綿延起伏的草地遼闊之美。
這裏似乎,是自由的代名詞。看那牛羊,有朝水草肥美之處去的,有朝陰涼樹下棲息的,也有的蜷在草地上曬著日光浴,牧羊人對它們並沒有太多的約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