彩雲虛弱的閉上眼睛,又睜開。
“小姐的生活起居你比我熟悉,小姐的性格脾氣,你也比我了解,往後,小姐就交給你和青蕪姐了,彩雲不義,先走一步……”
忍冬拚命的搖頭,大滴大滴的眼淚如斷線的珠子掉落下來。
虛弱的彩雲突然從地上爬起身來,然而,剛剛站起身來就又倒了下去,她倔強的再次爬起,然後再一次摔下去。嘴巴裏大口大口的鮮血潺潺而出,臉色也無一絲血色。
“彩雲!”忍冬緊緊抓著彩雲的臂膀,微弱的光線之下,她的手上,衣服上全是血,她不知道彩雲要做什麼。
“求求你……”彩雲緊緊的皺著眉頭,此刻已經沒有了眼淚,聲音細若遊絲:“求求你們走吧,你們自己快走吧!”
“不!我不會丟下你一個人。”忍冬搖頭。
薑白立即為她看手上的傷,並且為她把脈。
忍冬滿懷希望的看著薑白,他是小姐的師父,是名滿天下的醫尊,這天下沒有他救不了的人。
“如何?彩雲她……”
話未說完,隻見薑白已無奈的搖了搖頭。
“她的傷若是換在內力渾厚之人身上,或許還有法子可救,火棘之火最為烈、最為毒,凡是被火棘之火燒傷的,極難愈合,更何況彩雲丫頭渾身都是傷,火毒已攻入心脈……”餘下的話,不用說得再清楚了。
這時候,忍冬才發現彩雲渾身上下都是燒傷,那是他們在抵擋岩漿之時,身上衣擺著火,彩雲用自己的手徒手撲火所致,她沒有一點武功,以柔弱之軀更難以抵擋火棘之火毒。
“您是醫尊,您一定有法子救她,求求您……她是小姐的貼身之人,小姐若是知道……恐怕要心疼難受死了……醫尊大人……求求您……”
“忍……忍冬……”彩雲氣若遊絲,想要伸手去拉忍冬的手,卻是再沒力氣。
“老夫何嚐不想救她?臭丫頭在瑤池山的那些日子,彩雲丫頭盡心盡力服侍,有如此忠心護主的丫頭,也是那臭丫頭的福氣,隻是,即便我用銀針為她抑製毒素,也隻能是一時的,同時她還要忍受傷口被灼燒般的痛楚,更是苦不堪言……”
“不……我不願……不願如此痛苦……痛苦的活著……”彩雲撐著一口氣把話說完,麵色一滯,突然直起上半身,似乎用盡全身力氣想要站起來,可隨著一口噴射而出的鮮血,彩雲重重的再次倒在了地上。
“彩雲……”
同一時刻,一封千裏之外的飛鴿傳書送到了燕京城蕭府裏麵蕭彧的手中。
信紙在頃刻之間化為一團灰燼。
“公子,這信上說了什麼?”墨言見公子臉色極為難看,紙條也已經燒毀,他隻得小心問了一句。
“李塬,真是好得很,他以為改換了名字,變成宋修沉我就拿他沒了法子嗎?”
“李塬?”墨言重複念著這個名字,片刻之後似乎想起了什麼,眼睛一亮,說道:“隴西世家的公子,李塬?他與雲居山宋家掌家人宋修沉本就是一人,公子,發生了何事?”
“他想與葉瀾合作。”蕭彧簡單說了一句。
墨言仍舊是沒想明白,無論他是隴西世家的公子,還是雲居山宋家的掌家人,李塬都是天祁人,即便是他真與北陵城主合作,該擔心的也是天祁王室,公子這般生氣……實在沒有想通。
“公子,此信,可是永寧侯府錦小姐傳來的?”墨言想了許久,才試探的問了一句。
“嗯。”蕭彧簡單應了一聲。
墨言頓時了然,天祁王室內亂,錦小姐與天祁太子又關係匪淺,應該是為了幫助天祁太子,所以……
墨言皺了皺眉,公子向來冷心冷情,唯獨對這位錦小姐是例外。
“安排一下,盡快趕去雲居山,我倒想看看,李塬他究竟想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