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桓眸光深鎖,一路來他想著前幾日收到的那封信,對安珀道:“把南君岐的那封信給我。”
安珀不明所以,從懷中將信取出遞給容桓,疑惑道:“殿下是覺得有何不妥?”
打開信封,容桓看著信上的內容和字跡,凝思著。
馬兒在原地轉了一圈,鼻孔裏吐著白氣。
看殿下的神色,應該是懷疑這信箋出了什麼問題。
容桓利落的下馬,吩咐道:“把水壺拿來。”
身後的隨從自馬背上解下水壺,安珀接過去擰開蓋子遞給了容桓。隻見容桓把信箋鋪在旁邊的一塊石頭上,把水壺裏的水盡數倒在信上。
安珀原本疑惑,殿下為何要把信打濕?可隨後,他便異常震驚的盯著石頭上的信箋。
隻見信箋上的字體在遇到水之後,字體的墨有溶解,但最令他們震驚的是,這封信竟然是用剪下來的字一個一個拚湊出來的。
這不是寫的信,而是有人用署名人的字跡拚湊出來的一封信。
安珀震驚:“這封信是假的!”
“殿下,這……誰有如此大的膽子,竟敢弄封假的信箋來騙殿下!”
容桓想著,頓覺不妙。
他們從北海到鳳靈城,一路風平浪靜,太過於平靜了。
容桓忽然有些惱,為何現在才發現事情不對?
有人偽造了假的信箋給他,說天祁攝政王掌著國印,逼迫天祁王室和大燕毀約,要他速往天祁穩住局麵。同時信上還言明,天祁攝政王聽聞太子南君岐與林洛錦關係交好,密謀將其擄為人質,以威脅南君岐妥協,所以此次天祁之行,務必不能讓林洛錦隨行。所以他把林洛錦留在北海,自己帶著暗影連夜趕路,想著將她留在北海,有容燁在,她至少是安全的。
可到如今他才發現,這封信箋為的就是讓他盡早離開北海,並且還把林洛錦留在了那裏……
他甚至不敢多想林洛錦在北海會遇到什麼,他立即下令:“返回北海!”
安珀看著就在眼皮底下的鳳靈城,開口道:“殿下,我們已經到了鳳靈城,現在返回的話……”
“留下兩個暗影先入城打探情報,其餘人員立即隨我回北海。”
安珀看著容桓冷絕的神色,知道殿下心意已決,並非他們能改變的,立即應道:“是。”
片刻之後,兩匹烈馬朝鳳靈城的方向奔去,其餘的人員即刻調轉馬頭,朝來時的方向返回。
容桓一行人一路上馬不停蹄的往北海趕,路上自然遇見了幾撥阻攔他們的伏兵,幸而他身邊帶有暗影,他能從對方的阻擊中快速脫身。
他日夜兼程,避過北海的水路,選了更近些的小路,終於在容燁和俎淵的談判之日趕到了北海。
果然,他遠遠地便看見俎淵的海盜船上有一抹熟悉的身影,林洛錦被海寇當成是談判的籌碼,五花大綁的捆在桅杆上,海風吹來,被綁在桅杆上的女子白衣飄飄。
容桓一人特意避開了容燁的人,選擇一個距離林洛錦相對更近些的地方隱藏。
他倒要看看,今日這番場景到底是誰導演的。
容燁一身銀色鎧甲,全副武裝,站在軍隊的最前沿,以一軍統帥的氣勢,手杵長劍,腿與肩同寬,屹立於海麵的戰艦上。
將離站在他身側,見時間差不多了,上前揚聲道:“俎淵,如你所願,今日我們王爺同意與你談判,把你的要求說出來吧。”
俎淵沒有立即回答將離的話,而是轉身走到了林洛錦身邊,看著她溫聲道:“你放心,隻要今日的談判成功,我就會即刻放了你,屆時,你就是船艙上這五百人的恩主,他們會感激你的。”說道這裏,他似乎深深歎了一下,繼而又看著林洛錦說:“老子也感激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