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通了這一點,林洛錦看向容桓:“難道你是用江南的漕運大權做交換?”
容桓不置可否,將酒重新推到林洛錦麵前:“你仔細想一想,給這酒重新取個名字。”
“這酒有股桃花的味道,且酒性極烈,不如就叫桃花醉,你覺得如何?”林洛錦看著容桓問道。
“桃花醉?”容桓念著這個名字,思忖著。
“酒醒隻在花前坐,酒醉還來花下眠。半醒半醉日複日,花落花開年複年。”林洛錦念到。
此詩將酒盞花枝奉為天人,自有傲骨,桃花樹下醉酒成眠,自有風流。如世外桃源般不羈而安逸的生活,酒如人生,一片自然。
容桓讚賞的看著林洛錦,滿燕京的人都說王姝與是第一才女,可比之他眼前的女子,不及其萬一。
醉清風從此消弭於世間,桃花醉騰空現世。
後來,林洛錦才知道,容桓用江南漕運大權作為交換,買斷了蕭彧的醉清風,雙方達成協議,蕭彧每年向容桓進奉二十壇親手釀的酒,隻因為她喜歡喝。
蕭彧從子陽峰上下來的時候,容桓的隊伍已經出了臨安境內,這回,林洛錦再未逃跑。
蕭林下從閨閣中出來,看見墨言端著湯藥正要送進竹清樓去,她叫住墨言,走上去前接過墨言手中的湯藥:“我去吧。”
墨言恭敬的退下,蕭林下端著湯藥走了進去。
院子裏很安靜,連一個伺候的家奴都沒有,地上卻是一塵不染。她看著書房的門開著,想必他在書房,便朝書房走了去。
書房前的三級台階前,種滿了桃樹,初春時節已經滿樹花苞,可以想象當這些桃花開滿枝丫的時候,定是滿園桃花香。
蕭林下走進書房,並未看到蕭彧,她轉身要出門的時候,看見書案上擺放著什麼東西,好奇心的驅使下,她走了過去。
他的書桌上擺著一張宣紙,初看之下,竟然是一個女子。
這令蕭林下無比震驚,她的這個弟弟冷心冷情,院子裏連一個伺候的丫鬟都沒有,這次回來,隻聽說他心疾犯了一回,上了子陽峰找月姑姑,她看著畫像上的女子,並不是他們的母親,也不是月姑姑,不是她認識的任何一人。
她再仔細看去,又覺得畫像上的女子有幾分熟悉,眉目之間靈氣逼人,那人神韻皆在畫中。若不是對此人熟悉甚至是了解,不是情到深處,根本不能將此人的神韻描畫得如此惟妙惟肖。
正當她看著畫像上的女子發愣之時,蕭彧從門外進來,似乎發覺蕭林下看見了他的秘密,他冷眸開口道:“你在幹什麼?”
被這突如其來的聲音驚嚇,蕭林下手上一鬆,端著的湯藥頓然從手中掉落,一碗黑乎乎的湯藥被打翻,將書案上的畫像打濕。
蕭彧伸手不及,沒有接住掉落的藥碗,親眼看著桌上的畫像被湯藥化為汙跡。
出乎意料的,蕭林下並沒有從蕭彧眼中看到異常震怒的神色,他眸光中先是驚,隨後便逐漸暗沉下去,似乎看著滿桌的汙跡暗暗歎了口氣。
他抬頭看著蕭林下:“姐姐過來找我,是有什麼事情嗎?”
蕭林下聽見他的聲音回神,有些不自然的說道:“月姑姑來信說你心疾又犯了一次,過來看看你。”
“月姑姑已經幫我壓製住了,不必擔心。”蕭彧麵無表情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