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位就是進宮來為母後問診的錦小姐?”容透目光不離林洛錦問道。
出於禮貌,林洛錦並沒有抬頭直接與容透對視,隻不做聲站著。
容透再打量著林洛錦,笑道:“錦小姐確實與傳言中的不太一樣。”這話中帶著三分戲謔,七分認真。
“多謝王爺誇獎!”林洛錦也不含蓄,附身道謝。
聞此,容透似乎對她刮目相看了:“錦小姐如何就知道本王是在誇你不是罵你?”
林洛錦抬頭與容透對視,這副麵容與容桓像極了,隻是他們眼中的神色不同,容桓過於清冷,而容透卻很溫和。難怪在皇帝的幾個皇子中,他的聲望比其他人都高。
“我與王爺王妃初次相見,權當王爺是在誇我,這應該沒有曲解王爺的意思吧?”
初次相見,無仇無怨自然沒有理由罵人。
容透頓時哈哈大笑起來:“錦小姐真有意思。”話落,沒有再說一句話,笑著離去了。
小祥子卻是嚇出了一身的汗,隻見他擦汗的袖口都已經濕了。
剛剛轉身欲走,不遠處就傳來了一陣嘈雜聲,似乎是女子大聲哭鬧的聲音。
林洛錦和小祥子都同時轉頭看向聲音傳來的方向。
幾個帶刀侍衛拖著一名女子,女子掙紮著不斷大喊:“父皇,求求你收回成命!求求你收回成命!”
走得近了些,林洛錦才看清這名女子,穿著華貴,配飾皆是金玉之器,美豔的妝容已經哭得破碎淩亂。
“父皇,芯兒不願出嫁,求父皇收回成命!”
林洛錦看向小祥子,似在詢問。
“是五公主,皇上要將她送去天祁和親,都已經鬧了好幾日了。”小祥子歎息著搖搖頭。
天祁與大燕年年打仗,將公主送去和親也是因為現在的大燕已經外強中幹,期待一場和平。可天祁與大燕連年的戰亂,天祁民眾對大燕人早已經深惡痛絕,這五公主嫁過去估計也不好過。
古往今來,國與國之間建立和平的方式如出一轍,皇帝先是把她嫁給容燁,平衡了鎮北王和鎮南王之間的勢力,現在又把自己的女兒嫁去敵國,以換取短暫的和平……
林洛錦皺著眉頭,微愣片刻,再抬頭五公主已經被侍衛拖著走遠了。
早朝已散,列位的臣公都朝著宮門口的方向來,林洛錦與幾位大臣擦肩而過。
“咦,那不是鎮北王妃嗎?哦,昨日他們已在大殿和離了,她現在不是鎮北王妃了。”
“她進宮來作甚?”
“有內監領著入宮,應該是宮內貴人召見吧!”
三三兩兩的議論聲同時傳進了容燁的耳中,他抬頭看去,不遠處林洛錦由內監領著,朝著內宮中走去。
傷口處還傳來隱隱的疼痛感,林洛錦為她割腐肉療傷的場景仿佛在眼前,專注、認真、自信,那的確是林洛錦。
再抬頭,已不見了身影。
進入皇後的翊坤宮後,嬤嬤將她帶到了偏殿之中,送來了茶水點心,說皇後現下正在接見鎮南王妃,請她稍候。
這一等便等到了中午,宮女端著飯食送到偏殿來,說鎮南王妃送了些皇後的家鄉特產給皇後,皇後心情大好,還留了鎮南王妃一同用膳,現下不適合召見她。
到了天剛剛黑的時候,林洛錦聽見外麵傳來了嘈雜的聲音,皇後也匆匆忙忙出了翊坤宮,一時之間似乎所有人都忘了她。
青蕪趁著外麵雜亂,出去探查了一番。
“大小姐,聽說是聖上突然病重了,所有的人都去了正陽宮。”
乾陵帝雖然年逾半百,但是一向身體健朗,每年的秋獵都會親自上馬騎射,她昨日也才麵見過,不像是有病的樣子。
林洛錦覺得事情有些蹊蹺,但是這時候皇後宮裏除了幾個灑掃的低等宮女和內監之外,沒有其他人了。
“我方才經過正陽宮時,發現周圍的禁衛軍居然一個也沒有,大小姐,我們要不要趁現在出宮去?”青蕪也覺察到了不對勁的地方。
正陽宮,皇帝的寢宮,周圍無論何時都是重兵把守的,怎麼會連一個禁衛軍都沒有?
想到這裏,林洛錦當機立斷:“出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