富錦心手指曲起,無意識的敲打在桌麵上,目光看向窗外熙熙攘攘的人,手忽得停下。

既是慕昊卿查出來的,那必然是真的,但怪就怪在,萬書意與她和蘇染染皆無仇恨,甚者她曾救過萬書意,萬書意此舉意欲何為?

“嚴律唐入獄後,萬書意如何?可認了罪?”

“並沒有,萬書意困於嚴府不得出,直至現在也沒有承認。”

富錦心聞聲,越發覺得奇怪,當機立斷的帶著沉瑟去了嚴府。

萬書意的動機不明,她也曾接觸過萬書意,雖說萬書意知曉些事情,有所隱瞞,但也並非惡意滿滿之人,她們無冤無仇,此舉也不合理。

最重要的一點,嚴律唐親自作保,擔下責任,確保萬書意清白,萬書意抵死不認。

她們這般倒像是慕昊卿的調查有誤,但富錦心相信慕昊卿,若無證據確鑿之事,他斷不會出聲。

嚴府自嚴律唐入獄後便沒什麼人了,略顯蕭瑟,萬書意被困府中,卻再也沒踏出房門一步,困於屋內,本就是病後沒怎麼好的身體,因她這般,越發的差,短短時日,已消瘦一圈,可見之處皆是皮包骨,越發的纖弱。

隨著‘嘎吱’一聲輕響,縮在角落的人滿滿的抬起頭來,目光黯淡,頭發披散落於肩上,若非青天白日,富錦心怕是以為這是躲在暗處的小鬼,被她嚇了一跳。

“萬書意。”

她站在門邊,輕叫一聲。

蜷縮在角落裏的人盯著她看了許久,才漸漸的醒過神來,眼裏漸漸的有了光亮,猛地起身衝過去,卻因沒什麼力氣而摔倒在地,淚水成河直直的落下,不過眨眼間,便打濕一圈。

“慕夫人。”

聲音帶著幹涸的沙啞,似是許久都未說過話,像垂暮的老人一般,虛弱無力。

富錦心眉頭皺的更深,讓人去送了吃食過來,將萬書意扶好送入榻上。

此刻的萬書意就像是抓住了唯一的浮木,緊緊的拽著富錦心的手臂,聲音急切。

“慕夫人,我沒有。我沒有串通刺客,阿唐他是無辜的,求求您大發慈悲幫幫阿唐,向皇上說明,若真的認定,那便我來承擔,這事與他沒有半點的關係,他是無辜的,他是無辜的……”

萬書意稍顯混亂,最後隻剩下重複。

自嚴律唐入獄,她出不去,費盡心思想的辦法,妄圖求誰來救嚴律唐,卻都石沉大海,沒有一點回音,她快要被逼瘋,嚴律唐已然成了她最後活著的信仰。

可她隻能被困在這裏,什麼都做不了,更救不了他。

富錦心的出現猶如一道光,讓她的心裏升起了些許希望,或許一切都還有轉機,她的阿唐或許還能回來,如往常那般公正嚴明的做他的大理寺卿。

她是禍端的開始,她不要再拖累他了,再也不要。

帶著光亮的眼神漸漸的黯淡,卻仍是抓著富錦心的手臂,為嚴律唐抓住那一道名為希望的光。

富錦心輕拍她的手背,小聲安撫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