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下了令,這事便被定了下來。
萬揚也算是撿了個便宜,雖未成將領兵,但亦可去關南鎮守,若能功成歸來,必是加官進爵,如此倒是可看出皇上對萬太傅一家的重視。
富錦心這兩日嗜睡,也是偶然聽宮女閑談才知曉這事,聽到竟有人意欲舉薦萬揚為將時,氣的不輕。
慕昊卿十五為將出征,九死一生,不止防著外,更要防著內,刀尖舔血都是輕的,一個什麼都不是的惡劣胚子,卻想輕鬆便占了這名號,當真是白日做夢。
富錦心她自己沒有發覺,或許是對於慕昊卿以往的經曆太過心疼,乃至現在,稍有提及慕昊卿的,她便難以控製的去比較,去想他曾經的生活,為之心疼不已,更加心緒難平。
太醫照例來為富錦心診治,依舊是平安,無任何之恙。
慕昊卿皺著眉頭,臉色有些不太好看,燕七從遠處而來,見狀連忙將信交予慕昊卿。
自從發現了富錦心情緒的不對勁,慕昊卿便寫了信傳給白山穀,詢問其緣由,隻是路途有些不易,如今才是真正的有了回信。
信上說,許是之前經曆太過刺到富錦心,後來服用了纏心絲,再加上其有孕,情緒不定,而後產生的一些後遺症,隻是影響不大,照顧好其情緒,慢慢的引導,放正心態,不會有什麼太大的事情。
因而,慕昊卿能順著便順著她。
比如此刻她為他抱不平,數落著萬揚,他便在一旁不出聲,等她說的差不多了,才將話題引到別的上麵,試圖混過去。
然他這般,卻叫富錦心的心裏更難受。
夜裏,她忽的做起了噩夢,夢混亂無章,時而是他征戰沙場廝殺的模樣,鮮血四濺,他被萬劍紮心常立於沙場之上,亦或是他深處寒冰萬裏,被漸漸冰封,沒了氣息,身上被割出了無數傷口,血流於冰,萬裏皆是紅冰,十分刺目。
“唔”
她驚坐起身,腳腕處傳來一陣陣抽筋似的疼,讓她身體蜷縮,卻又因懷有身孕,而不能彎曲,整個人疼的緊咬下唇。
在她驚醒的第一時間慕昊卿便醒了,猛地坐起身,扶住她的腳踝,伸手輕輕的按摩揉壓,不敢用力,輕輕的揉了兩下,見她神情有些緩和,他側身,將溫熱的帕子拿在手中覆蓋在她的腳踝之上,再慢慢的按壓著。
那一陣鑽心的疼過去,富錦心臉色都慘白了不少,看著身側的人,腦海裏的畫麵明滅,疼的心尖抽抽的,她忍不住的紅了眼眶。
大顆大顆的眼淚自她眼角而落,沾濕枕巾。
慕昊卿低首給她揉著腳,眼角餘光瞥見她的淚珠,手下微頓,放鬆了力道,柔聲輕哄:“乖,忍著些,很快就好了。”
他聽太醫說過,這陣子她夜晚睡覺多有抽筋,十分難受,平日裏需要多補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