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昊卿配合的低垂下頭,肩膀也顫動了兩下,似是非常害怕,軟軟出聲。

“我冤枉,至今……也唯有娘子罷了。”

話落,他輕拭了一下。

指尖一抹水的痕跡,驚得富錦心收回了手,心咚咚的跳個不停。

本就是心血來潮的玩笑罷了,誰知曉這人竟做出如此的動作。

縱使夫妻間的事已有多次,這般光天化日下的明目張膽還是頭一回,羞得富錦心臉上紅色久久不退,隻敢躲在屋內,不敢出去見人。

偏偏慕昊卿身上有傷,雖是能動,但她舍不得,怕傷口裂開,便自告奮勇的說要照顧他,如今倒好,心無旁騖的成了他,胡思亂想的反倒是她了。

草草的擦拭了之後,便將人扶著躺下歇息,全程慕昊卿安靜如斯,任她擺弄,隻在睡下時,握住了她的手,十指相扣。

隨著夜深,富錦心心裏的鼓噪漸漸退下,反而換上了一抹平靜。

心裏漸漸的生出了一種寧靜。

她不再麵臨死亡,他也在漸漸的好轉,一切都向著好的方向去,幸福似乎觸手可及。

可其實,她已經很幸福了。

有疼愛她的家人,有信任她的朋友,有愛她如命的夫君,還有未出世的孩子。

曾經的她孤獨,於世間宛若一抹遊魂。

而如今,她有了歸宿。

有了家。

平靜而又溫暖,她很喜歡。

***

在白山穀住了一個多月,九月底,慕昊卿身上的傷口基本都已經沒了,隻是傷的太深,仍然能看出痕跡。

富錦心不在意美醜,他卻是比什麼都上心,每日堅持塗凝香露,還是塗的非常多的那種,像是要它好的一點痕跡都不讓。

為此,雲景明還曾笑話過他,說他一個男人卻有如此細膩的心,博得慕夫人長久的歡喜。

但他永遠忘不了當時慕昊卿平靜的神色,說出的那句話。

“她看到會傷心,清除幹淨了她便少些心疼。”

大男人,身上多些傷疤亦是榮耀,但他不願每次她看到他身體時露出的傷心神色,哪怕是因為他,也不行。

雲景明歎著氣,給他尋了些更好的藥材抹了上去。

心底卻是微微發苦。

無外乎至今他還沒能娶上娘子,若有慕公子半分,早就膝下兒女成群了。

殊不知,從前的慕昊卿還不如他這般溫潤如玉惹得姑娘家傾心,沒嚇著哭就不錯了。

九月底

天氣開始漸漸變涼,白山穀似是因為靠近雪山的緣故,比旁的地方更冷,富錦心畏寒,已是多層衣服加身,連屋子也不願出去了。

如今她也有五個月的身孕,隻是因為那陣子的消瘦,孩子幾乎沒怎麼張,肚子上隻突出了一點點的弧度,就是穿一件衣服也能完全的遮住,更遑論穿那麼多,壓根就看不出來什麼。

慕昊卿瞧著心疼不已,見她每日胃口不多,讓夏凝和燕七他們換著花樣的做吃食給她,即便如此,也沒見她有多少胃口。

他有心要親手做,隻是還沒開始,便沒富錦心發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