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下碗,富錦心說的第一句話,還是要走。

看著富思晏難看的臉色,富錦心緩和了表情,抬頭看著他,目光水潤。

“哥哥,他在那裏,我必須要去,我求你了,讓我去吧。”

富錦心第一次這般求人,拒絕的話富思晏說不出來,哪怕是不行,也得行。

當即,他命人準備舒適的轎子和船,帶著富錦心往白山穀的方向去,寧若顏同行,隨他們而去的,還有攬星閣守衛。

***

永門淵裏

纏心絲仍纏繞在慕昊卿的手臂之上,血肉被割,鮮血淋漓,沒有止住的意思,他被纏住,動彈不得。

隨著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那纏繞的花瓣開始蔓延至他身上的其他地方。

不過短短時日,他已是鮮血淋漓,身上無一處完好。

血肉被翻出來,寒冷裹住,連他體內的火都在一點一點的消散。

他的意識也在慢慢的消失,耳邊再無熟悉的聲音。

腦海裏卻記得,記得他的溪溪在等他回去,記得他們曾經有過的所有記憶。

“唔”

慕昊卿悶疼一聲,整個人踉蹌的倒在冰麵之上,突如其來的極寒冷的他身體瑟縮了一下,微微睜開眼睛,入目是妖豔的纏心絲。

花瓣因他的鮮血而滋養,呈現一種詭異的紅。

纏心絲,乃是一位姑娘為救夫君,以心頭血養活。

腦海裏回想牆上的壁畫,慕昊卿動了動被纏住的手腕,費盡心力的再次握住了纏心絲的花瓣,將其連根帶到身前。

方一離冰,纏心絲便呈現了枯萎之相,紅色退卻,白色漸漸成黑,纏在他身上的也盡數落下。

慕昊卿扒開心口處的衣裳,毫不猶豫的劃開一道傷口,以心血養之。

纏心絲接觸到心頭血的一瞬間,像是吸收了莫大的靈氣一般,錚錚向榮,再沒有絲毫的破敗之相。

看著那花,慕昊卿忽的勾唇笑了。

“溪溪……有救了。”

***

富錦心猛地從榻上驚坐,額頭上皆是冷汗,淚水一遍又一遍的自眼角流下。

“夫人,怎麼了?可否讓奴婢進去看看?”夏凝在外,聽聞聲響,說著話便要進來。

“不必。”

富錦心啞著聲吩咐,聲音裏帶著不容拒絕。

夏凝躊躇一瞬,不敢再進去,在外麵守著。

富錦心哭的上氣不接下氣,不敢發出聲音,死死的憋著,淚水如斷了線的風箏,奔湧不止。

她看到了,全都看到了。

看到她愛的人為了她受了多麼重的傷。

怎麼會有這般傻的人,人生不過百年,這般愛她如命,他是傻子嗎!

富錦心又愛又氣,恨不得現在就能飛到他身邊,一路哭到岸邊,她如一道風一般下了船,驚得富思晏跟在後麵直追。

“你慢點!”

這兩日富錦心像是不要命了的吃,一頓吃了七八頓,哪怕吃到吐了,還是要吃,像是短時間要把自己喂胖了一般。

誰都攔不住,富思晏如今算是知曉了,哪是想喂胖,分明就是為了能有更多的體力去找慕昊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