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凝皮笑肉不笑的輕諷一聲。

“原來雲夫人是懷有身孕,才流了這麼一攤子血,奴婢還以為是來了月事了呢。”

這話著實大膽了些,且當著眾人男女老少的麵,如此說,實在是折辱人。

富錦心眉頭輕擰。

“夏凝。”

夏凝聞聲,彎了彎腰。“奴婢向來心直口快,口無遮攔,望夫人諒解,若不行,您多罵奴婢幾句。”

許清舒臉色青白交替,快要憋出內傷了,臉色也著實不太好看,不知是被寒風吹的,還是因為這血流不止。

可她是太傅夫人,若自降身份與一個奴婢計較,更是會成為笑話,也隻能忍著。

夏凝收斂了不少,富錦心這才開了口。

“若非你這血流不止,本公主見你眉清目明,聲音洪亮,還真以為是這麼一回事。你若說本公主蓄意謀害,可就是太過了。本公主又非與你一樣是神算,見血流便知孩子沒了,連找大夫都忘了,隻抓著本公主不放。本公主又怎知你今日停留在此,還能讓丫鬟從東街來到西街恰好與你相撞,傷著你。”

富錦心心平氣和的一番話,頓時便讓眾人心思又轉了幾回。

的確是太過巧合了。

一個在東街,一個在西街,這馬車又是臨時壞的,好巧不巧的便撞上了。

許清舒臉色白了一瞬,慘白著笑容,似是被逼無奈的樣子。

“公主未為人母又怎會知曉母親的心思,她/他在不在,母親都是能感受到的。隻是未曾想,公主竟是如此記恨,更敢做不敢為。虎毒尚且不食子,莫不是公主以為,就為了誣蔑公主,我會拿親生骨血來做賭?”

許清舒淒慘一笑,忽的神色正經起來。

“我孩兒喪命,斷是皇上護著公主,我也要為孩子討回一個公道,若普天下沒有王法,我又何須遵從!”

這話已是有些大逆不道了,但結合許清舒此時清醒,旁人也未覺得有什麼地方不對。

富錦心明白,許清舒這是要揪著這事不放了,不過也是,單拿捏住虎毒不食子,她便是占了上風,又怎肯放手。

“天子犯法與庶民同罪,本公主亦是。你既是認準,那本公主也給你一個承諾,若此事是本公主所為,本公主定為你那孩子陪葬,可若不是,你蓄意誣蔑,鼓動民心,本公主倒是要問問雲休,他究竟意欲何為。”

許清舒想抓著這不放,她就給一個機會,夫妻同體,雲休自也該下水才是。

她倒是想要看看,究竟最後誰贏。

許清舒未曾想到,富錦心竟是要以雲府作陪,神色一時愣怔,她眼睛動了動,身子更是顫了兩下,意欲倒下,耳邊卻傳來不急不緩的聲音。

“方才還挺有力氣,這會兒你莫不是要暈了?若是如此,就當你應下便是。”

攥緊了手掌,指甲幾乎要掐進手心裏,許清舒狠心應了下來。

“孩兒死的冤枉,我定要公主賠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