富錦心的記憶正在一點點的覺醒,從秦豔歡到沉生。

慕昊卿樂見於這樣,卻又擔憂於此。

若是以往的她,可曾會這樣心無旁騖的關心他?若是以往,她可愛他?

她說他們不過是交易,雖在他這裏早就不是這樣,卻不知於她而言,究竟是如何。

慕昊卿安撫著她,富錦心便未著急,時不時的也多想想有關攬星閣的記憶,試圖記起其他的來,隻是效果不大。

轉眼已到年關,百姓們都變得心情洋溢。

集市上人影匆匆,富錦心與慕昊卿坐在轎子裏前往皇宮。

皇上在宮內設宴,文武百官皆一同進宮慶賀,今年富錦心出嫁,本是該回西楚,皇上自是不舍,如今他們留下,皇上與皇後更是高興,已是準備他們留宿,後日設小宴,一家團聚。

隻可惜,富思晏遠在北顧,未能參與,不過信件倒是及時的送了回來。

富錦心坐在轎子裏,看著身側的人,不由得垂下眼簾。

她知曉他陪她在東陵已是夠久,本欲體諒隨他回西楚,未曾想他倒是拒絕了。她不安心便去問了慕言,這才知曉。

他的母妃已是不在,父皇忌憚其勢力,在這樣的節日裏,又何來的興高采烈,歡聚一堂,往年都是他一人,孤身冷影,回不回去也沒什麼差別。

注意到富錦心的視線,慕昊卿抬眸看她。

見她眉間輕擰,以為她不喜進宮與眾人周旋,便輕聲開口道:“若不喜,進宮後便以身子不適為由,與母後獨宴。”

富錦心搖了搖頭,將手心放在他寬厚的手掌中,讓他捂著,不知不覺已成習慣,他不捂著,她反倒是不太自在了。

她與他乃一體,若宮宴上,她不在,他隻身一人,怕是要成為眾人口中的笑談。

二人說話間,已是進了宮。

花燈璀璨、歌舞升平,一派喜樂融融之相。

到殿門,便有公公通報,待他們進去時,說笑的眾人停了一瞬。

門口處,慕昊卿親自為富錦心身上解開披風,而後放入侍女手中,似是怕她冷,牽著她的手舉步向前。

富錦心自始至終安靜的站著,仿佛這一幕他早已做了千萬遍,已是習慣,眉眼間卻是柔情,二人仿佛身處密閉的世界裏,旁人進不來分毫。

今日來的不止文武百官,其家眷有身份地位的自也跟著來的,同為女人,看到這一幕,眼中皆是難掩羨慕。

平日裏都是她們伺候夫君的份,哪有夫君伺候她們的時候,且慕昊卿身份尊貴,卻肯毫無怨言,且心甘情願的做這些小事,眾人豈能不豔羨。

男女分席而坐,富錦心及眾位女眷坐在外殿,而慕昊卿則走進屋內深處,越過一道殿門,進入內殿。

臨行時,他似有不放心,小聲叮囑。

“有事叫我。”

簡單四個字,卻是將她放在了心尖上。

富錦心無奈一笑,替他理了理方才在外沾了一些雪的衣襟。

“今日留宿,少飲酒無事,不可多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