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昊卿放開了她,將她扶好,瞧見她臉若紅霞的模樣,眼神翻滾,克製的移向別處。

“等我回來,若有遲,將心剖出來給你。”

留下這一句話,慕昊卿轉身離去。

富錦心眉頭輕擰,眸中怒火已是消退三分。

***

大婚前一日,富錦心進宮陪伴皇上、皇後,以補明日不能出席之遺憾。

當富錦心換上喜服出來時,眾人眼中皆是驚豔。

眉目冷豔,未施粉黛,鳳冠霞帔,金絲勾勒的鳳凰自領肩散發,栩栩如生,宛若一隻金鳳凰盤旋於她肩膀之上,隨著她的走動,裙擺微動,隱有亮光閃過,細看才發覺其中夾雜了金絲,隻是不太顯眼,唯有走動時散發光芒。

平日裏的富錦心著素服,宛若高山之上雪蓮,隻可遠觀,如今的富錦心身穿大紅喜服,高貴冷豔之氣直撲而來,連讓人直視都不敢,心有幾分畏懼。

皇後歡喜的上前替她理了理裙擺,看著看著竟是低首暗自抹淚。

“將你找回的遲,讓你在外受了許多苦,這才幾年你便又要離開了。若非不能拖了,母後定然是不願放你離去的。”

皇後拉著富錦心的手,拽的緊緊的,聲音哽咽。

女子十五便可許親,十八早該成婚,相夫教子了。

而富錦心因找回來時便已十五,那兩年皇後便未著急,眼看著如今已二十,閑言碎語漸出,她才動了心思。

不過親事說的遲,但人選卻是她早早就刪選後,定下來的。

“母後若是舍不得,那便再遲兩年。”富錦心眸中閃過暗光,情緒有些低落。

心意不通,早些遲些也沒什麼區別。

“你這孩子胡說什麼呢,早晚都惹事,你當我不知這東陵城裏的人都怎麼說你的,囂張跋扈,目中無人。”

“那也是他們該罰、該打,若非如此,父皇哪能由得我胡鬧。”

“你這話可傷了你父皇的心了,他可是最疼你。”

“母後胡說,父皇這心裏分明最是心疼您。”

皇後被富錦心這麼一說,眼中含羞帶笑,頗有些不好意思。

也是上了年紀的人了,這等事還被女兒拿出來說。

胡說亂拽一陣,富錦心倒是將心裏的那些個情緒給忘了。

在皇宮住了一宿,晚宴眾人齊聚,寧若顏比之以往要活絡多了,雖是大著肚子,也在富思晏的護送下來了。

說說笑笑,倒是過的快。

他們亦在宮內留宿,怕是有史以來皇宮最熱鬧的時候了。

皇上夜宿皇後宮內,寧若顏不舍富錦心,與她同住,倒讓富思晏吃味,卻也無奈,隻得一人住下。

夜漸深,富錦心與寧若顏卻都是睡不著。

各自藏著心事。

寧若顏起身,尋了個舒適的坐法。“不太高興?”

之前宴會上,富錦心表現如常,寧若顏未曾看出些什麼來,現在夜深人靜,一眼便看出來,那心思都寫在了臉上。

隻是緣由,本該大喜的事情,不高興可是因為……

“沒有。”富錦心輕搖頭,眼神黯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