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嬋像是一瞬間卸下了所有的力氣,整個人以可見的速度沒了精神氣,眼睛耷拉著,沒有絲毫的神色。

聽到富錦心的話,才強硬的嘴角扯起一抹笑,卻像極了苦笑。

“公主何必欲蓋擬彰,一腔真情也抵不過他執著的拒絕。”

此時此刻,溫嬋沒了意義,連帶著對富錦心的敵意也消失了,像是急需訴求,她將心理的難受一股腦的全都說了出來。

“我與他自小相識,本是青梅竹馬,卻不知從何時起就有了想嫁給他的念頭,或許是他年少時的細心嗬護,或許是爹爹耳提麵命不準與他交好的時候,等發現時,已然是非他不嫁了。幸好,他與我一般的想法。”

提起往事,溫嬋眼中多了一抹柔情,卻也僅此而已。

一個人再多麼的無畏,踢到的鐵板多了,也開始變得退縮了。

“隻是,爹爹不同意我與他在一起,連提都不準提,更遑論提親,哭過也鬧過,卻皆是無用,最後連他也退縮了,因為他得了疫症,可是我不在乎,管他是隻剩下一天還是兩天,隻要我們在一起,我就不怕。可現在,我怕了。”

富錦心看著溫嬋,倒是不知說什麼好。

她明白溫嬋的意思,溫嬋怕的不是蔣致的疫症,而是怕蔣致的欺瞞。

明明好了,卻仍舊以疫症來拒絕,其中意義細想便知。

“公主想問什麼便問,權當今日沒說過那話可行?”溫嬋抬眸,眼中泛著淚光,看著富錦心溫和一笑。

笑和淚混雜,悲傷無限蔓延。

富錦心點了頭,繼而問出自己想知道的事情。

“聽聞府上曾有一半仙,本公主近來也有些事想要問問,不知那半仙可還在府上?亦或者去哪裏尋找。”

聽聞這事,溫嬋明顯有些驚訝,隨後又平靜了下來。

“這些江湖騙子,公主還是莫要相信的好。說是半仙,可其實就是一些糊弄人的玩意,那半仙是我爹在集市上遇見的,也不知怎麼的就信了,帶回了府上來,可笑的是,那半仙竟是以為我被附了身,才會被蔣致蠱惑,非他不嫁。”

說起這事時,溫嬋的情緒被衝散了不少,多了些憤怒。

“我自是清楚我自己,發現她是騙子後,就尋了機會,正巧碰見她去我爹書房中偷東西,被我爹當場抓住,遂趕出了府,之後便不知所蹤。”

富錦心了然一笑。

“原是如此,那不知那人長什麼樣子,可有什麼特征,本公主近日尋這些人多,得提防著些,免得再被騙了。”

“沒什麼特別的,一個老眼昏花的婆婆便是了。”

“婆婆?”富錦心略有意外,在她的印象中,半仙這一類的多為男子,頭一回聽見的還是個女人,且是年老色衰的女人。

“嗯,若非她年紀大,又說的有幾分像,我爹也不會被她騙了。”

溫嬋仍有憤怒,雖是對富錦心話中之意生疑,但此刻她心情不好,也沒多問,說了話之後,她便起身離去,眼中流露著悲傷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