富錦心走得近了,才看清桌上的東西,一塊未經雕琢的玉,不過掌心般大小,色澤剔透,不難看出是佳品。

她看半天也沒看出他刻的是什麼。

慕昊卿察覺到她的目光,眼角微揚,默不作聲的將東西收了起來,似是怕她惦記一般。

富錦心嘴角動了動,眼裏滿是嫌棄,目光瞥向他略顯蒼白的臉色,沉了下來。

她右手交疊在左手,手臂彎著撐在桌子上,下巴擱在手背上,微微俯身靠近他,臉上帶著輕笑。

“既是閑得慌,不若此刻寫下一封書信,提筆:遺書,留著那麼多金銀財寶讓人覬覦也是一種麻煩,反正以後我也是要嫁給你的,不若先寫了。”

明明她在笑,可眼中卻是帶著寒意。

慕昊卿默默的垂下眼簾,輕咳一聲,側首看向一旁站著的慕言。

“本王都說了要臥榻休養,你非要本王走動走動,該當何罪?”

慕言:“……”

富錦心繃著笑,目光灼灼盯著他看。

慕昊卿臉不紅心不跳,義正言辭道:“他的錯。”

收回了目光,富錦心也懶得與他計較,將從宮裏帶出來的藥放在了他的麵前。

“我這兩日在公主府,有事讓人叫我。鑒於你傷沒好,我會時不時的來驛館轉轉,當然非常希望下次能夠見到你的……遺書。”

對慕昊卿,富錦心是沒轍,遺書是假,讓他好好休息是真。

慕昊卿因為懂,才應下。

留她下來用了晚膳,也讓她挑挑看喜歡的家具,讓人送過去,臨晚了,又要親自送她回去,被她攔了下來。

“不急,我明日還來。”

慕昊卿莞爾一笑,看了眼一旁候著的聶泰河,不太放心,還是讓慕言去送,見她要走,才想起來一事,複又叫住了她。

臨倒嘴邊的溪溪讓他微頓,換了個叫法。

“心心。”

聽到聲音的富錦心一陣惡寒,明明旁人也有這般叫她,可偏偏這樣的兩個字出現在他一個平日裏總是冷著臉的人口中,她就覺得違和,渾身都覺得別扭,不太舒適。

“別這麼叫我。”

她麵無表情,聲音平靜,但說出的話卻像是讓人覺得她好似生氣了。

慕昊卿挑眉。

思慮再三,重新開口。

“錦心。”

富錦心的臉色好了些,聲音平淡的嗯了一聲。

“春寧受傷,你身邊沒個順手的人,我給你找了一個,這兩日便到。”

到嘴邊的不用又被富錦心收了回去,既是他用心找的,等她見了麵再說。

嗯了一聲,轉身離去。

慕昊卿看著她離去的背影,眸光越發的深邃。

***

皇城裏突然就安靜了下來,好似隨著雲老夫人的死一切都沉寂了起來,沒有了可言說的八卦,沒有了任何的喜慶之事,平靜的像是沒有了聲音。

雲府仍舊白綾高掛,但府中人卻是低調了起來,安靜的像是沒有人住。許府一切照舊,將許清舒送過去之後,無人再去關懷,唯有許子真時不時的提起她,想要去找她,卻被阻撓,不得不待在雲府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