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有閑暇時,她讓夏凝準備了藥桶,給自己泡了藥浴。
如陸冥所說,她體內毒藥加重,現在光靠龍舌蘭已是有些不夠了,她需得將這毒性壓製下去,不然指不定什麼時候就毒發了。
上次的離心蠱毒似乎毒性不剩多少,至少她自己感覺不出有什麼不舒適的地方,也不會再說違心的話,隻是她總覺得自己遺漏了些什麼。
細想卻又想不明白。
屋內藥香重,熏的她昏昏欲睡,勉強穿好了裏衣坐在鏡子前,閉著眼睛假寐,輕聲叫喚。
“夏凝,來與我擦拭頭發。”
長發不易幹,有所難受,她手受傷不願動。
感覺到長發被裹起來輕輕擦拭,蘇錦溪微歎。
“人就是懶惰性動物,習慣了人伺候,就不願自己動了。”
以往她一個人,做什麼都親力親為,來了這裏,伺候的人多了,她就越發的懶散了。
“歎什麼氣,本王伺候你一輩子尚可。”
低沉暗啞的聲音在身後響起,嚇得蘇錦溪心裏一個激靈,眼睛猛地睜開,透過鏡子看向身後人,眸光裏發著亮,有所驚喜。
“你來了。”
“嗯。”
沒什麼營養的話,她聽著卻歡喜。
想起他今日在禦書房外罰站,她眸色一轉,拉過一旁的椅子放在她身側。
“坐著吧,站那麼高瞧著累。”
顧昊卿挑眉看她,蘇錦溪被他看得倒是有些心虛,默默的別開眼。
他依言坐下,手下動作不停。
骨節分明的手指在她的烏黑亮麗的長發中穿梭,像是一幅唯美的黑白畫卷。
她的看得臉色微紅,聲音低軟。
“讓夏凝來便是了。”
“嗤。”
顧昊卿輕笑出聲,眼睛直盯著她。
“平日裏伺候的慣,如今就不行了?”
蘇錦溪被他說的一噎,忽的也回過神來。
她矯情個什麼勁,她心疼他,他不領情,還讓自己別別扭扭的不舒服。
遂心安理得的接受他的伺候,又不是第一回了。
過了一會兒,她詢問出聲。
“柳貴妃不會為難你嗎?”
怎麼說他們也是親兄弟,雖然傳言出來的都說顧宏源隻是從赤炎殿裏走了一遭受了輕傷,但她清楚,絕不止這麼簡單。
若隻是如此,他犯不著做這事。
他與柳貴妃的關係本就不好,如今怕是直接跌入冰底了。
顧昊卿沉默片刻,隨即沉著聲告訴她。
“她做什麼你無需理會,不用委屈自己。她雖是我的母妃,往後也會是你的,但你無需忍受她。”
提起柳貴妃時,顧昊卿的情緒明顯的有了低氣壓。
她配合的不再提起,心裏卻為他心疼。
從小生活在柳貴妃的強勢下,他該是哪般情況下才能做出年少征戰沙場的舉動,如今歸來,沒有母妃疼愛,父皇更是一心打壓。
他有父母,卻比之沒有過的更加難受。
“顧昊卿,以後我們成親,你是一家之主,我聽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