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宮內禦書房,皇上坐於案桌後,不緊不慢的看著奏折,顧安白與蘇染染站於案桌前三步遠的距離,殿內無是宮女奴才,隻有貼身公公站於皇上一側,替其磨墨。
室內一片安靜,隻有淺淺的動靜,顧安白與蘇染染目不斜視,好似都未曾看見身側的彼此,麵上更是一片冷靜沉著。皇上最放下奏折先出聲,詢問蘇染染此次任務的一些事情,蘇染染一一作答,聲音平靜且無任何情緒。
“何家千金何笙暖,你與她相處覺得如何?”皇上放下了手中的奏折,抬頭看著蘇染染。
“何姑娘模樣端正,生性單純,性子爽朗,卑職與她相處融洽。”
皇上麵色舒展,對蘇染染的答案似乎很滿意,轉頭看向顧安白。“老二你說說這姑娘如何?”
顧安白此刻抬手看向明黃加身的人,心中已然有了猜測,目光深沉許多。
“回父皇,兒臣與之素未蒙麵,不作判斷。”
皇上似是聽見了又好似沒聽見一般,並沒有繼續追著顧安白,而是一直將話頭對著蘇染染。“你既是與之相處融洽,近期便一直在她身側守衛,皇陵祭祖與之同行。”不等蘇染染應聲,便又對著顧安白開口。
“老二,這何家姑娘不錯,朕欲賜給你做正妃,趁著皇陵祭祖,與之好好相處。”
這話一出,顧安白和蘇染染身子皆是一震,身體緊繃著,麵上極力的克製隱忍,室內再次變得安靜,皇上看著他二人的反應,臉色已是沉了了些。
“對朕可是有異議?”
一句威壓像是座巨石壓在他二人的心上,蘇染染低著頭,聲音裝作平靜,卻難掩顫音。
“卑職領命。”
顧安白聽著她的話,甚至不敢側首去看她,身體繃直,幾乎要炸裂開來,原本要說的話在聽到她的顫音後哽咽在喉嚨裏,腦海裏響的是顧昊卿一遍又一遍的警告。
她娘已經死了,於她最重要的隻有蘇錦溪了,他不能毀了她所有,不能護她。
顧安白垂下眼睛,恭恭敬敬的行禮,眼中赤紅一片,聲音暗啞。
“兒臣遵旨。”
隨著顧安白的應聲,此次召見似是結束,蘇染染退下出宮,顧安白卻紋絲未動,皇上似是預料到,看著奏折,無視他,直至一刻鍾後方才抬頭,語氣不善。
“你還在這幹什麼?”
“兒臣有話說。”
“朕不想聽,出去。”皇上直接盛怒趕人,雖是如此,卻未叫人進來強行趕走顧安白。
顧安白似是沒聽到這話,徑自將自己所想說出來。
“兒臣聽從您的吩咐,萬事皆可,唯她不行,與何家千金相處、護著她都可,娶她不行,水能載舟亦能覆舟,這是父皇教給兒臣的道理,父皇應比兒臣明白。”
這是顧安白唯一的退讓,他雖未向她承諾,但在他心裏,正妃之位唯有蘇染染,也隻能有她一人。
顧安白堅定的態度再次的惹惱了皇上,手中的奏折順勢扔向了他,砸至他的額頭,鮮血直流,伴隨著皇上的怒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