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說好,明天我就去學吉他。
她說不行,今天就去。
於是在陳安琪的催促下,我去買了一把兩千多的吉他,當作初學用品。
以前我喜歡電吉他,但現在我反而對民謠吉他更感興趣,或許這就是改變吧。
我想,這算過上自己喜歡的生活了吧?
在這樣輕鬆的生活氛圍中,我們籌備起了婚禮的相關事宜。
很多人都好說,江安寧也表示這樣的事情,哪怕三天不去公司也得來。
“我先說好,到時不給夠我妹排麵,別怪我手下不留情。”江安寧遞給我一支煙,像狐朋狗友一般勾著我的脖子。
我心裏覺得蠻詭異的。
明明就是正事,為什麼一副見不得人的模樣呢?
這畫麵像大舅哥和妹夫在悄悄商量,某家的“技師還不錯”,商量著一起去犯罪似的。
其實其他人的請柬都還好說,但提到江藝這個話題的時候,我和陳安琪都蠻傷腦筋的。
妻子覺得這麼告訴他不太妥當,但我想了想,還是給他打了電話。
他是我最好的兩個朋友之一。
或許有點自私,但我覺得他真應該到場。
至少我得通知江藝,至於他來不來,都是自己的選擇,我都會尊重。
江藝給我的答複很幹脆:“一定到。”
“忘了嗎?我答應過你們,一塊雕龍玉佩,一塊雕鳳玉佩。”
“說好是你們婚禮當日,我就送給安琪姐的。”
即便隔著電話,我也能聽出他語氣中淡淡的笑意,祝福我們白頭偕老。
說實話,我聽到這個消息真的很開心。
還挺想藝哥們的。
他那句“君子成人之美”,不知道給我留下了多深的印象。
婚禮那一天,鑼鼓喧天,鞭炮齊鳴。
大紅花轎之中,鑽出那一抹水紅色的倩影,我覺得能在腦海裏定格一輩子。
掀起蓋頭那一刹,是欲拒還迎、欲語還休的美豔。
我覺得眼眶有些濕潤了。
是眼前紅衣紅燭,嫁衣如火,灼傷了眼眸?
還是砥礪走過的風風雨雨,總算到了盡頭?
但我很慶幸,我們總算走到了最後。
這一夜,有人喜上眉梢。
這一夜,亦有人爛醉如泥。
我聽人說,有個穿白色漢服的人哭了,一口氣喝了十二杯酒。
“對了,他讓我把這個交給新娘。”這個我該稱呼八公的人,攤開了手心。
那是一枚雕刻入微的精致玉佩。
一頭栩栩如生的鳳凰,和我脖頸上的龍紋正好相對。
“八公,他人呢?”我輕聲問道。
“走了,臨行前去了你們婚房一趟,要不要去看看?”八公問道。
“走。”
我去到婚房,便看到怔然的陳安琪。
在牆麵上,有四列好看的簪花小楷:桃之夭夭,灼灼其華。之子於歸,宜其家室。
“謝謝。”我心中暗自說了一聲,知道這是他的祝福。
我拿出手機,思考了一下,給他發了一句話。
這是我想對江藝說的話,也想告訴天下暫時還孤單的人。
是祝願,也是憧憬。
“總會有一個人,成為你的遠方。”
我曾想過,什麼樣的終點,才配得上這一路的顛沛流離?
我想,這就是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