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會,咱可是奉公守法的好公民。”肖飛一帶而過,並不實說。
三
三人繼續邊吃邊聊,過了大約有七、八分鍾的樣子,燒烤店的門打開了,進來好幾個人。隻見沈文雙手插在兩邊的褲兜裏,身後跟著於勤智、陶睿、張海濤、韓鵬飛,好嘛,整個一小分隊開了進來。
劉雷一看這哥幾個進來,有些驚訝,急忙迎了上來,剛要開口說話。
“噓……don’tspeak”於勤智把中指放在嘴邊輕聲的對他說。
“四哥,你就當什麼都沒看到,什麼都沒發生,忙你的去吧。”陶睿在於勤智身後悄聲的對劉雷說。劉雷更加吃驚和錯愕了,張海濤暗地裏衝他一個勁的使眼色,示意他走開。劉雷雖然覺得莫名其妙,還是在他們的示意下走開了,繼續忙他的活。
五個人牛哄哄的站在門口,掃視著屋裏用餐的人,與此同時,一個女服務生迎了上來朗聲的說:“歡迎光臨!請問幾位?”
“五個”沈文說著話仍是四周的掃視著,掃了一圈,最後掃到了坐在裏麵正大口大口吃的不亦樂乎的肖飛,二人四目相對,互相擰了下眉擠了下眼,其餘四人也都紛紛對他擠眉弄眼的使鬼臉。
女服務生領著五人找了個離肖飛很近的空桌坐了下來,然後利索的掏出紙筆和點菜簿,讓五人點菜。“幾位,請點菜吧,現在在本店消費超過三十贈一杯飲料,超過五十……”
“打住,打住……”沈文做了個停止的手勢打斷了女服務生的話。
“你叫吳瑞豐嗎?”
“呃……我不叫,吳瑞豐是我們店裏……”
“行了行了,你不叫就可以了,今兒個就不勞你大駕了,叫你們那個什麼狗屁吳瑞豐的來給我們服務。”
“嗬嗬,誰都一樣,我也會服務周到的。”女服務生微笑著說。
“NO!NO!NO!我們就要那個MR吳來給我們Service。”於勤智從一進門就拽上了英語。
“這……好吧,我去給你們叫。”女服務生看他們這麼執著,隻好帶著詫異和無奈答允了。很快小黃毛吳瑞豐就從外麵走了進來,他拿著菜單笑盈盈的說:“聽說幾位專門點我為你們服務,真是不勝榮幸啊,請問你們吃點什麼?”
“你就是吳瑞豐啊?”沈文翹著二郎腿,嘴裏叼根筷子目光釘子一般釘入吳瑞豐的皮膚。
“啊……對,我就是”吳瑞豐一看架勢不對,他們五個人的十隻冷冰冰的眼睛看的他有些腳跟冒冷氣的感覺。剛才的女服務生告訴他,有一桌客人指名道姓的讓他給服務,他就有些犯尋思呢,親臨現場一看,這五個的架勢果然是要找他的麻煩。
“你怎麼染了個黃頭發?還就染了那麼一小綹?”陶睿用筷子敲著桌子質問他。
“不是……這……這……”
“知不知道,我他媽的最討厭男人染頭發,尤其是染黃色的,更可惡的是你他媽的居然就染了那麼一小綹,讓我看著很不爽,知道嗎?”陶睿把筷子往桌上“啪”的一摔,氣憤的從座位上“騰”地站了起來,一副要揍吳瑞豐的架勢。其實,他平日裏脾氣是很溫和很安靜的,也不怎麼愛說髒話。但是聽說劉雷被人欺負了,他實在是氣不打一處來,雖然他言談舉止裏還有那麼一點未退的孩子氣,但是骨子裏卻是個仗義的大男孩。
陶睿這一摔筷子,嚇得吳瑞豐趕忙退開了一步,周圍正吃飯的幾桌客人也都紛紛聚焦這裏。那邊的肖飛卻是笑吟吟的支著下巴同兩位吃驚的美女看著這一局的熱鬧。
“別激動,別激動,來來來,坐下,坐下,咱是來吃飯的,你看你咋發這麼大的脾氣呢。”沈文假裝著安慰他和韓鵬飛拉著他坐了下來。
“幹人先不著急,就你一句話的事兒,你先消消氣。”韓鵬飛拍著陶睿的肩說。一句“幹人先不著急”嚇得吳瑞豐握著筆的手情不自禁的抖了起來。
“瞧你這點出息吧,出來吃個飯還激動成這樣。”蔫吧了半天的張海濤開了腔,訓斥著陶睿,接著說道:“既然是吃飯,那我就點菜了啊。”說著他一把奪過吳瑞豐手裏的點菜簿。“我看看來點什麼。”說著他慢騰騰的翻了起來,翻了幾頁後,他慢條斯理的說:“來二兩牛肉餡水餃,記得多放點蝦米啊。”
“不是……哥們你真會開玩笑。”吳瑞豐驚魂未定,剛剛一聽說他要點菜,心裏稍稍平靜了一丁點,本以為他會正兒八經的點點什麼,哪成想這小子蔫吧吧的倒有壞心眼子,他一顆受了驚嚇的心又開始在髒腑裏哆嗦濫顫了。“哥們……我們這是燒烤店,沒有水餃。”吳瑞豐滿臉堆著燦爛的微笑,目光卻向吧台那邊發射求救信號,希望來人替他擋一擋。可能由於他眼睛太小的緣故,以致發射的目光信號太弱,使了幾個眼色後,吧台那邊的人仍是各自忙著手裏的活,對這邊的情況毫無察覺。
“那就來碗餛飩吧,記得多放點胡椒麵。”張海濤仍舊慢條斯理的。
“餛……餛飩也沒有啊……”
“啥他媽的都沒有,那你還開個狗屁飯店啊!”張海濤大喝一聲狠狠的將點菜簿摔到了吳瑞豐身上。
“你們……我還是……還是讓我們經理來吧……”吳瑞豐神態狼狽地從地上撿起點菜簿倉促地落荒而逃。
沒一會兒,吳瑞豐就和剛才訓斥他的那個經理模樣的倩姐走了過來。
“幾位朋友,我們有什麼服務不周到的地方請盡管跟我說,我是這的經理。”倩姐走過來微笑著對五個人說。
“其實也沒啥,就是你身後這位服務生的服務態度太差了,太讓人忍無可忍了。”沈文指著她身後的吳瑞豐心平氣和的說,一副斯斯文文、彬彬有禮、有文化、有涵養的樣子,同先前的凶巴巴的架勢判若兩人。
“一看您這位美女經理就是個講理的人,您給評評理,我們老六要了幾樣東西都沒有,這還算是事嗎?可是他就不耐煩了,給我們臉子看……”
吳瑞豐一聽話茬不對啊,這倆家夥完全是顛倒是非無中生有,分明是要給自己難堪。他趕忙打斷於勤智,“哥們說的話跟剛才可是……”
“你別說話,讓客人說。”倩姐擺了下手,不讓他說話。
於勤智瞪了吳瑞豐一眼,繼續說道:“你說我們來這吃飯,就算不是上帝,也不是孫子吧?好歹也不能受氣吧?你說他態度凶巴巴的,說話橫叨叨的就跟大爺似的……”於勤智這次不拽英語改嘮家常了,而且一副苦大仇好像深受了多大委屈似的倒著苦水。
“不是……倩姐,我跟你說我是冤枉的,他們故意……”小黃毛還是要爭辯。
“我讓你別說話了,你是聽不見還是聽不懂啊?”倩姐回過頭來厲聲的斥責他。
“我……我……”
“我什麼我,你給我記住嘍,顧客就是上帝,永遠都是對的,就算錯了,那也是對的。”說著她拿過吳瑞豐手裏的點菜簿遞到他們麵前,客氣的說:“就由我來為幾位服務吧,幾位想吃什麼隨便點,我會告訴後廚先給你們做,不會讓你們等的太久。”
五人一看小黃毛灰頭土臉的衰樣,覺得鬧的也差不多了,那就收手吧,正好上網玩累了,肚子也餓了,於是他們嘁嘁喳喳的點了一大單。點完之後,五個人趁著倆女生不注意,衝著肖飛賣弄各種風情,擺弄各種撩人的姿勢,肖飛邊吃邊樂,樂的兩個女生莫名其妙。
看著小黃毛被幾個人一頓貶損後的衰樣,肖飛心裏痛快了許多。而對於那位倩姐的女經理,他除了佩服她處理事情的能力以外,還從她的眼神裏察覺出了幾分異樣:那就是每次劉雷進進出出的時候,她都要用餘光貌似不經意的瞟上幾眼,而那貌似不經意的目光裏卻蘊滿了無限的柔情和愛意……
五個人酒足飯飽之後,擦了擦手,抹了抹嘴,到吧台結了帳便準備離開。走到門口時,卻見小黃毛吳瑞豐正站那迎賓呢,看見這五位走出來,他趕忙態度恭敬麵帶微笑的說:“幾位請慢走,歡迎下次再來。”可是他心裏卻在嘀咕:“你們這幾個孫子,下次可別來了。”
沈文麵帶詭異的微笑看著他,聽他這麼一說就湊過身來小聲的對他說:“放心,會再來的,會經常再來的,隻要哪天我心情不爽,我還來找你解悶,曉得嗎?”吳瑞豐聽了他的話之後一聲不響,隻是微笑著權當什麼也沒聽見。
那哥五個走後,這三個人也很快吃完了。肖飛來到吧台前買單,正掏錢包時,微一側頭看見了一旁正擦著桌子的劉雷,隻見他麵帶微笑的望著自己,眼裏仿佛閃著零星的淚光,那零星的淚光在他明亮的眸子裏衝動著、流溢著,肖飛分明清晰的感覺到,那淚光折射的都是感激和感動的情愫。他在察覺的刹那,心砰然一動,竟有種說不出的難受,那難受瞬間到了喉頭化成一股哽咽,而那哽咽卻不能出口,像一塊巨大而又無形的花崗岩千斤般沉重的無聲的壓在他的心坎上……
肖飛收起零錢,什麼也沒說,隻是衝劉雷輕輕點了下頭示意他要走了,而這輕輕的點頭仿佛還在訴著另一個意思,仿佛在說:不必多說,隻一個眼神,我便懂你全部的情懷,我懂你眼中的感動,懂你感動中熾烈的情意,我會把這份深厚的兄弟之情收藏在我內心深處最高貴的空間裏永恒的珍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