糟糕的天氣讓身處於溫帶海洋性氣候籠罩著的德意誌西北部很難留住雪花長久的身影,再加上這條尚未真正幹涸的澆地水渠,突然的造訪者不顧形象的親密接觸。短短幾分鍾的時間,除了眾人手上的武器外,皆是一身的稀泥,冰涼的泥水滲進褲腿衣袖,冷得讓人抽筋,根本沒有什麼形象可言。
保羅舔了舔略微幹澀的嘴唇,有些想反駁卻苦於沒有借口發作,氣憤地瞪了一眼安德烈,轉過頭去繼續觀察敵情,不再理會這個令他難堪的衛隊長。
在被這個大胡子一打岔之後,保羅覺得自己一下沒有那麼緊張了,好像血腥味也淡了。明白過來的保羅雖然對安德烈不加以顏色,但還是默默的把這份人情記在心中,以圖後報。
並排趴著,被擠在最中間的辰風將這一幕盡收眼底,不禁對這位粗枝大葉慣了的衛隊長安德烈另眼相看起來。而安德烈顯然並沒有在意保羅的表情、辰風的目光,而是緊貼地麵的趴著微微側仰起頭,用同伴遞過來的望遠鏡仔細觀察。
辰風被雪風、冰冷的泥水一激,頭腦瞬時更加清醒,再也沒有衝過去與敵人大戰一場的衝動了,而衣服上被濺到的血液也已經有些凝固變黑了。辰風實在想不出到底自己得罪了誰,要冒如此大風險行刺他,這裏距離明斯特最多不過20公裏,在德意誌乃至歐洲範圍,步槍管製都十分的嚴格,德意誌更是如此。以軍事力量稱雄的德意誌帝國,即使是獵槍都要有持槍牌照,更何況幾十支軍事步槍。可奇怪的是,除了對方很會選時間的擊斃兩個貼身衛隊隊員外,就再也沒有開過一槍。是警告還是沒有把握,顯然辰風更傾向於前者,畢竟兩名隊員都是被故意擊中脖子上的大動脈血管,如果當時瞄準他辰風的話,起碼有六成要了自己的小命。
精準的阻擊手,對自己行程的了解,又擁有如此的實力,幾近完美的計劃,這需要多麼大的背景才可以實施這樣的計劃。“是誰?到底是誰?”辰風在心裏不斷的反問自己,動用如此的能量隻為了警告他。如果他辰風死在這裏,一切的一切就又都恢複原樣了,他的努力和付出也將隨著自己的野心、生命被埋葬在這窮鄉僻壤。
辰風不敢再想了,他的高傲與自尊被狠狠地羞辱了。辰風幾乎像隻肉雞一樣活在獵人的槍口下。辰風下定決心,如果這個人讓他知道是誰的話,落在他的手裏。辰風就會毫不客氣的百倍、千倍償還,讓他在生與死間體驗一遍滿清值得驕傲的十大酷刑。
辰風並不知道他此時的眼神、表情是如何的陰毒、嚇人。
另一側的緊貼辰風的萊曼仿佛沒有看到似的,繼續用步槍瞄準對方的坑洞,好像真的想試一試少爺辰風口中的鉛芯達姆彈,真的有那麼恐怖的殺傷力?而對於辰風所表現的狠辣,反倒更讓萊曼欣喜。因為萊曼很清楚,在真正成功的道路上從來就沒有一個悲天憐憫的爛好人可以走的長久的。辰風越是這樣,萊曼才能更加真切的感受到那一份屬於他的成功在向他招手。
“該死的天氣,對視力是種極大的考驗。見鬼,他們怎麼不開槍!混蛋,膽小鬼,連一次像樣的衝鋒都不敢,縮在烏龜殼裏的耗子,難道他們真的想等死嗎?還是沒有帶夠子彈就出來當廢物嗎?”
粗狂的的安德烈對於對方不漏一次頭,一次衝鋒而大聲埋怨,“真想試試木柄手榴彈的威力,可惡,連個機會也不給!”
可其實安德烈的心裏巴不得如此,這全因為他的責任重大,如果辰風出一丁點的意外,他如何對得起辰氏家族的恩惠,更無法承受火山噴發般的怒火。老練,眼尖的安德烈從兩名隊友倒下的瞬間,從他們的傷口就已經判斷出對法的真實意圖,所以才如此保守的坐等來源,否則早帶人馬衝過去與對方肉搏,順便試一試手榴彈的威力,哪敢在此大放厥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