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爵閣下,從威廉港送來的加急信件!”
卡爾優雅的深施一禮,非常紳士的雙手遞上一封帶有火漆郵戳封口的信件。
“哦?謝謝。”
辰風錯愕的放下在手中跳躍的筆尖,站起身用手接過這封隻有家族印章和署名自己的信件。辰風隨即用書桌上的開信刀輕輕劃開信口,頗為涵養的抽出信紙卻沒有絲毫打開的意思。辰風把疊好的信紙優雅的在鼻尖下方幾公分處搖曳,似乎陶醉其中。
“亞麻與蘇格蘭純種羊毛質地,淡淡的龍涎香中帶有普羅旺斯薰衣草的芬芳,考究的做工混合......”
卡爾何其聰明,頃刻間就明白這是侯爵大人因為自己而刻意說的。卡爾躬身施禮,準備就此退出侯爵大人的辦公室。
“等等,我親愛的夥伴。請先在那裏等一下,好嗎?”
辰風眼見卡爾準備離去,示意請他稍等一會。辰風很有風度的請其在待客沙發上稍等片刻。
卡爾見侯爵大人有意挽留自己,大方卻不失禮數的施禮之後,向不遠處一排背向的歐式沙發走去。不卑不亢,完全看不出曾經落魄的一麵,仿佛那不堪回首的記憶從未出現過一般。時刻表現出受過良好教育本能的得體,讓人挑不出半點的瑕疵。
辰風不動聲色的笑了笑,放下鑲嵌著珠寶的奢華柳葉開信刀。背靠著軟椅慵懶的推開信紙,一字一句的瀏覽,不放過任何一個細節,哪怕是標點符號。
卡爾靜靜地等待著,像一個沒有時間觀念的雕塑一樣,他甚至沒有吩咐門外的仆人送上咖啡或清茶。當今天早上,卡爾從仆人手中接過這封做工考究、書寫漂亮的信件時心中不免有些好奇,但作為德意誌貴族出身的他是不會讓其有任何意義上的“損傷”。在這位年齡與智慧不成比例的侯爵麵前,任何細小的做作都是一件致命的錯誤。他高高在上卻又謹小慎微,嚴謹之中卻從不刻板。卡爾分明注意到,當這位小侯爵用開信刀割開信封的時候,銳利的眼神不止一次掃視信封的各個邊角。看來多疑的侯爵閣下從未放棄信任的另一麵。卡爾並沒有因此有什麼負麵情緒產生,相反他更加的好奇小侯爵閣下匪夷所思、天馬行空下的任何決意。這些本就牽強的、無規律的想法總能讓人在深思熟慮之後有所啟發。卡爾堅信這是一種天然的強者所應有的本能,那種先天的執著卻絲毫沒有固執的堅守,與生俱來的敏感讓他的心思細密、純熟。他是如此的讓人著迷與嫉妒,憤恨造物主的不公和偏頗下的寵溺。
坐在皮革包裹下高密度天然海綿墊的沙發上,卡爾平靜的沒有發出任何聲音,但他卻在自己的內心世界裏浮想聯翩。
辰風飛快的瀏覽完每一個讓他感慨萬千的字詞,他想大聲咆哮卻隻能壓抑的微笑。那簡短的內容更像是一封加急電報,而它的內容卻讓辰風自己哭笑不得。在那遙遠親密的東方,過度聰明的大清權臣已經將不懷好意的眼光定格在自己的身上。不知是該慶幸,還是可悲。這種被曆史名人所關注的急迫讓辰風意識到實力才是製裁智慧的終極武器。針對這種過早的“出名”,辰風更加迫切的想讓自己邁上權利階梯的更高一層。事實證明智慧與時代無關,聰明的睿智理念隻是隨著年代的不同幻化出不同的形態來迷惑對手,本質從未有質的變化。合上單薄的信紙,辰風想向曆史的講述者吐唾沫。本應持有真實、理性的他們,隨心所欲的蹂躪、摧殘那本就躲在華美服飾下的過往事實,讓本就不多的真實迷霧重重、難以探究。辰風又一次無比慶幸自己的高瞻遠矚,沒有過度沉溺於朦朧、渾濁的曆史假象中不可自拔。辰風心中不住的冷笑,既然不能按照曆史虛幻的劇本演繹,那麼就按我的劇本編排。因為在歲月的長河中,它必會是不多的被水分稀釋過的真實曆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