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子說......”
老人似乎並沒有看一眼辰德。
而此時的陳德，滿臉的不信與迷惑。他看看父親，無力的靠著椅背，深深的蜷縮在以金絲楠木為底座的檀木椅上，表情極具戲劇性。
“父親您的意思......，孩兒有些不明白。”
“為了家族與帝國皇室的合作，微妙的平衡。我已經吩咐法帕·阿吉向陛下彙報辰風今晚的所有談話，隻有這樣才能讓皇室的注意力些許的移向小家夥，不是嗎？”
“不，我不同意！這是出賣，這是背叛，父親，您怎麼可以這樣，為了家族而無情的出賣孫子！”
辰德突然爆發似的站起來，大聲叫嚷著：“難道在您眼中家族就如此重要嘛，重過您的親孫子！辰風是如此的信任您，而您卻在轉過身後就把他的話傳進不該知道人的耳朵裏。您會在他幼小的心靈裏留下怎樣的創傷！雖然他聰明，但並能說明他就成熟、理智。這會在您和您孫子的感情上出現不可複原的傷口，您太冷酷無情了。”
早料到兒子會反對，卻沒想到反應是如此的強烈，老人不動煙火似得的喝起了桌上微燙的牛奶。
“我能怎麼辦，我們家族漂洋過海來到歐洲。在這個強權與霸道的世界裏。我們空有財富，卻沒有保護它的實力，除了妥協還能怎樣？難道你真相信我們家族的成員都是忠誠的，是可信的，騙鬼去吧！他們為了利益什麼做不出來。德國人、英國人、甚至連那個充滿腐朽的、沒落的清廷都想從我們的身上撕下一塊肉。要知道，我們是羊，他們是群狼。一隻羊鬥不過一群一群的狼。羊的好運氣總有用完的時候，殘酷卻很現實。現實總是比你想象的更赤裸裸。血腥、野蠻、不可理喻，你能幹什麼？你又能怎麼樣？你改變得了嗎？”
“我......，我......”
辰德無力的坐回檀木椅上。
“但他是您的孫子，您唯一的孫子，您的做法您不覺得太過殘酷，太夠冷......”
“你呀你，總是太天真，太自以為是了。世界不是為你一個人而存在的，你不能想怎樣就怎樣，活著就應該學會取舍之道！”
老人沒有被兒子言語上的不敬所惱，反倒“噗嗤”笑了。
“在很多時候，我都有種錯覺，辰風像你的兄弟多過像你的兒子！”
“父親!”
兒子的臉上有些掛不住了，任誰聽到如此評價，都有幾分火氣了。
“你看你，一點沉浮都沒有.如何接下我們家族的重擔，如何在你兒子麵前當好一個父親的角色。生活不如意十之八九，德國皇帝尚且如此，更何況我們這些生意人呢？”老人語重心長的說道。
“可是，父親......，這對孩子太不公平了！”
極重親情的辰德還想要據理力爭。
“沒有可是。公平，多麼可笑而天真的詞語。當我們要求公平的時候就已經不公平了。公平隻存在於兩個實力相當或是神話、聖經裏。理想總是美好的，現實卻是血腥一片！”
老人打斷了兒子繼續說下去的勇氣，安慰著自己兒子。
“天降大任於斯人也！必先苦其心誌，勞其筋骨，餓其體膚，天下沒有天上掉金元寶的好事。就算掉，你也要做好被砸的準備不是?好了，好了。鷹想翱翔於九天之上，必先折其翅。難道這麼淺顯的道理還要我教你嗎？辰風有他要走的路，你和我所要做的，所能做的事就是在我們有限的相處時間裏，給他更多的愛。這件事哪怕當作一劑良藥也是好的。”
辰德被父親的話有所感觸,他愛他的兒子，他還在想試圖挽救著什麼。
“隻是這劑良藥過於苦了，不知道他能不能承受，畢竟他如此的信任您，您卻......，您就真舍得！”
“這就是我要教給他的第一課——信任本身就是一種背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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