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您吃藥吧?”柳椒把藥遞到了雪狼王麵前。

雪狼王皺眉:“本王免疫力強,挺一挺就過去了,不需要吃藥。”

“嗷。”柳椒也不知該說什麼,亦想不出什麼花言巧語來勸大王吃藥,隻得閉嘴。

雪狼王躺在床上,氣息稍平,又沒聽見柳椒說話了,便下意識地搜尋柳椒的身影,卻見柳椒便捧著藥,用手心捂著,蹲在床邊,小心翼翼地觀察著雪狼王。雪狼王見他如此可憐可愛,便問:“怎麼蹲在那兒?”

“怕大王生氣。”

“怎麼用手捂著碗?”

“怕藥冷了。”

雪狼王聞言一怔,半晌笑笑,伸出手來:“給我吧,我喝了。”

柳椒總算放心,見雪狼王飲下湯藥,便伺候他睡下。雪狼王服藥過後,便覺困倦,閉上眼睛沒多久就睡了過去。柳椒伏在床邊,搖著尾巴,還是第一次這麼細細地、靜靜地端詳雪狼王的睡顏。

雪狼王相貌出眾,眉是山,眼是水的,如此沉睡,便像是睡了的山嵐,靜了的風。

柳椒一手支頤,凝視著雪狼王,心裏也像吹過了一陣山風。

柳椒忽然想起今天看過的那套電影,貓妃抱著哈士奇演的狼王說:“你是百萬人的王,我是你一個人的妃……”

柳椒又輕輕抱著昏睡的雪狼王,默念:小白字能當好一百萬人的王,但我卻做不好一個妃子。明明已經得到那麼多優待了,我還是做不成一個好好的妃子……

柳椒想著,尾巴便耷拉了。

翌晨起來,雪狼王已退了熱,像以往一樣英明又神武。柳椒捧來了熱粥,要一勺一勺地喂雪狼王吃。雪狼王雖然病好了,但還是樂意享受美人伺候用飯的待遇的,便也不客氣地接受了,又說:“小椒送的粥,特別甜。”

柳椒笑了,說:“這是南瓜粥,是有點兒甜的。可惜我不愛甜的,也不吃南瓜,吃不太出來。”

雪狼王笑笑不語。

太醫默默診脈,又說:“大王已經痊愈了。”

柳椒這才完全放心,隻讚說:“大王的免疫力也太好了。中了劇毒,也隻是發個燒的事情?”

雪狼王點頭,看著柳椒憂色盡退,又是沒心沒肺的樣子,便說:“你昨天著急擔心的樣子,倒是很可愛。”

柳椒完全沒法承受這個讚賞:“我都快急死了!”

雪狼王點頭,說道:“正是怕你急死了,才偷偷告訴你實情的,免得你傷心難過。”

柳椒伏在雪狼王的肩上,說:“所以,大王沒事兒的事情不能說出去,對嗎?”

“是的,”雪狼王點頭,“誰也不能告訴。對外,你一定要像昨天一樣著急,知道嗎?”

柳椒乖巧地點頭,又問:“那要說得多嚴重?”

雪狼王想了想,說:“就是病危。”

柳椒便點頭:“就是快死了是嗎?”

雪狼王點點頭。

到了早飯時間,太醫又準時進來嚎喪:“嗚嗚嗚嗚……我的大王……”

雪狼王對柳椒說:“做戲做全套,你也一起喊吧。”

柳椒也隻得跟著嚎:“嗚嗚嗚嗚……我的大王……”

嚎了大概三分鍾,雪狼王就讓他們停止了——因為真的很吵。

雖然嚎喪了三分鍾,可柳椒發現自己根本無法進入“大王病危快死了”的狀態。眼淚也擠不出來,隻得一味地亂轉。大黃鴨和阿葉都不知道發生什麼事了,隻見屋裏鬧起動靜,又傳太醫,亂糟糟的,仿佛有大事。他們也不敢問,直到今天早晨,柳椒終於從屋子裏出來了,他們才上前,拉著柳椒去僻靜處細問:“屋裏動靜很大呀?發生什麼事了?”

“啊?動靜很大——”柳椒擠了擠眼睛,半晌,幹巴巴地說,“你怎麼知道動靜大?”

大黃鴨說:“我好像聽到有人在哭嚎呀?是您嗎?”

“啊……對,是我在哭嚎沒錯。”柳椒幹咳了兩聲,又擠了擠眼睛,“大王要崩了,我哭得好大聲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