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校的工作對於歐文兢來說已經非常上手,現在完全沒有剛進大學工作時的那種不自在和興奮感,也沒有出自“草根”的自卑感,對他來說當一名教育工作者是不難的,難的是怎麼樣把自己教的東西教得獨特,要讓學生學的有興趣,否則就不是一個好教師;歐文兢在給學生上課時不喜歡照本宣科地講課,他喜歡講生活講現實,引申了教材之外的很多典故,也延伸了與課題相關的很多非課本知識,還用事實否定了課本上不靠譜或落後的東西,盡管在某些“九斤老太”看來這是不很規範,但那些學生們就是喜歡聽歐文兢的課,很喜歡這個“飛揚跋扈”的老師,可見現在的學生都不怎麼對那些正而八經的教授們感興趣,他們感興趣的是實在、符合實際、與潮流同步、幽默,再好的教師如果沒掐準學生們的興趣點就會教不好最基本的知識。歐文兢現在對自己由一名“草根”知識分子轉化為“準”知識分子並沒有太多的慶幸,他認為要成為知識分子是不需要什麼條件的,人人都有機會成為知識分子,無論是科班還是非科班的,要想自己成為知識分子必須要沉得住氣去學能使自己成為知識分子的東西,否則還是個非知識分子;歐文兢感覺很多“準”知識分子的成長途徑和狀況不很樂觀,他看到現在的大學生學習意識很被動,除了在課堂上聽聽課或在老師苦口婆心的勸導下看些課本上的內容外,就再無其他方麵的學習,他們的知識結構很簡單,學習容量很小,理解能力很膚淺,說起來是個知識分子,其實在知識儲備上都很空虛;很多戴著近視眼鏡的人可能給人很有才華,尤其是在這個生活比較豐富的時期,很多戴近視眼鏡的人表裏根本是兩碼事情,那雙近視眼和那副近視眼鏡與才華一點不沾邊,不注意坐姿、看肥皂劇過多,對著電腦顯示器玩遊戲太久、生活糜爛引起腎虧等這些壞毛病是眼睛店的近視眼鏡生意興隆的直接因素,眼睛行業就是因為抓住了社會上有這些快速增長的近視眼群眾的商機,從而把成本極低的近視眼鏡賣到等同於他媽可以在菜市場上買一個月菜的總價錢,可以說現在社會上很多戴著近視眼鏡的人與知識淵博沒直接聯係。
歐文兢想想他自己在那勞苦的打工之餘學習的情景感到很著實,在那個不是大學校園的艱苦環境裏他懷著成為知識分子的夢想學著石教授給他開的書單,學習著那些普通大學生們都難以勝任的課程和知識量,在那個簡陋的住處裏懷著高尚的文學夢寫著所謂的作家才寫得出的文章,自由地描繪著所想到的事物,所體現出的文采讓人很難把其與他本人身份和他身邊環境聯係起來。歐文兢發現現在的大學生們缺乏自覺的學習意識,缺乏擴展式的學習精神,他們看了些課本上的東西就感覺點到為止,沒有把學習知識的層麵擴展到課本之外,導致思維都很局限,缺乏長遠的發展觀念和目標,工作地域觀也很狹窄,不怎麼敢往城市之外的地方著些工作考慮;現在的大學生們最關心的是混到畢業證然後好找工作,或者為了找好的工作而去參加更高一級的學曆考試,然後拿更高一級的文憑;找到好工作是他們應付學習拿文憑的動力,拿文憑成了他們最為重要的事兒。歐文兢感覺自己在孩童時的學習理想是最宏觀的,那時都朝著建設現代化的中國這樣無邪的理想而發奮念書,但現在的學習情景尤其是大學的學習情景與他自己孩童時候相比起來感覺太失落,不是因為現在的大學生們不好好學習的原因,而是因為現在的大學生們學習的目標太庸俗,勞動激情和職業理想還比不上農民和工人,創業的膽量也小之又小,也沒有轉變就業觀念的勇氣,老是把自己當成知識分子,其實我們是不應該把賣菜的小販看著是沒修養或沒文化的人。
“文兢,明天是周末,咱們去看海吧,老搞兩點一線太悶。”黎佳倩建議道。
“去就去嘛,我也不想老呆在家,會發黴的,如果條件容許我巴不得天天去看海。”歐文兢答道。
“等我們都退休了就具備了天天去看海的條件了,因為那時我們有的是閑暇。”黎佳倩說道。
“那也不一定非要等退休才具備天天看海的條件,如果現在我們有足夠的資金不就可以在海邊建一棟房子嗎?那就可以天天看海了。再說等到退休不一定就能天天看到海,到那時就怕我們沒有天天看海的激情和體力。”歐文兢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