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安!”
沈英直接越過侍衛進了屋。
幾個侍衛先一愣, 反應過來一臉躊躇的跟前去,不知道該不該勸:“太,太傅, 皇上……”
程安糊糊被吵醒,翻個身一陣腰酸腿疼,擰著一張苦瓜小臉爬起來,啞應:“哎, 爹,我在呢?怎麼了?”
侍衛們一聽程安醒了,幹脆也不攔著了。
沈英大步進了屋,一把將剛睡醒還糊著的程安從床拽起來,扯了外衣給他往身上套。
“安安, 快起來,跟爹去個地。”
程安一臉懵的隨著他爹的動作,將胳膊往袖子塞, 剛穿衣服,衣帶都沒綁呢, 就被他爹猛地一拽,拉著往門外去了。
程安一邊綁衣帶,一邊喊:“爹, 你這要帶我去哪啊?這麼著急?我還沒有洗漱呢,你讓我洗漱一下行不行?”
沈英沒回他行不行, 隻應了句:“了你就知道了。”
程安隻得跌蹌著被他爹拉著走, 直奔城樓下。
城樓上城樓下的士兵都嚴陣以待的模樣。
程安倒沒多害怕, 他爹爹拉著他往城樓上走,他就跟著往城樓上去。
與此同時,另一邊的城樓門口。
陳風帶兵跟著申屠川了城門口, 終究忍不住擔憂道:“皇上,微臣同您一起出城吧。”
申屠川金戈鐵甲站在最前,聞言回頭看他一眼:“你跟我一起出城?去送死嗎?不想回去見你的妻了?”
陳風聞言呼吸一窒,但也僅僅猶豫一瞬,他便躬身屈膝對著申屠川單膝跪了下去。
“臣當然想回去見妻,但身為人臣,身為一國將領,保家衛國,護衛主上乃臣之責。臣相信她,他們定能……”
“你願意。”
申屠川垂眸居高臨下看他:“朕不願意,今日朕的戰場,任何人不得手,違者,斬立決。”
說罷,他便轉過了身去。
“開門!”
陳風一愣,隻得站了起來,對著將士們伸手,示意他們準備。
他們得在申屠川出城的一瞬間,堵住蜂擁而至的惡狼,將城門重新關上。
另一邊,程安已經被沈英拉著登上了城樓。
他跑了望口前往下看。
盡管他在夢已經模糊看過這場景了,但今天親眼見還被這場景震撼了。
一眼望去密密麻麻一望無際的惡狼啊,不停的呲牙咧嘴往前衝竄,衝城牆上他們爬不上來,還會借助同伴的力量,試圖往上竄。
這情景不可謂不嚇人,不用想,若此刻掉下去一個人定然會立刻被他們瞬間淹沒吞噬,屍骨無存。
程安看著情不自禁打了個哆嗦,慌忙收回了視線,然後扭頭問他爹:“爹,你拉我過來要幹嘛?”
總不會就為了讓他看看下麵的狼群有多可怕,別自偷偷跑出去玩吧。他應該還沒弱智那個程度。
沈英沒說話。
因為城下已經傳出了動靜。
一時之間狼吼嚎叫響徹雲霄。
守城的將士們都知道他們的皇上要親自,不獨自出城退敵,護衛他們的萬河山的。
這會聽動靜雖然紀律仍在,忍不住紛紛悸動探頭去看。
程安雖然還不清楚怎麼一回事,但他也聽了下麵的動靜,下意識再次跑回了了望口,彎腰探頭出去,往動靜傳來的向看去。
在城門口,那成一團,狼吼嚎叫不斷,且四周的狼群都在不斷在那個向前赴後繼的衝去。
程安看的頓時急了,他下意識扭頭看他爹:“爹,怎麼回事?有人掉下去了嗎?還怎麼了?”
問完,他忍不住繼續回去緊張探頭看。
申屠川此番出城沒有騎坐騎,主要騎馬也不行,出門就得死,但他光靠自的腿,就算不死衝敵後去都不知道什麼猴年馬月了,勢必需要找帶行坐騎的。
而此刻的狼群中,申屠川終於在斬殺了幾十頭撲上來的惡狼後,逮了一頭在被他刺傷後,按著他設想的向驚慌狂奔而去的惡狼。
他當即一個翻身揪著狼架了上去,由著受傷受驚驚慌逃跑的惡狼帶著他衝進狼群之中。
周圍的惡狼自然不會就這麼放走申屠川,前赴後繼的長著血泊大嘴往申屠川身上撲去,不用想,隻要給他們機會,定然會生撕了他。
申屠川揮劍,一劍下去就三個狼頭,不理後麵的追擊,直直往前衝去。
而在申屠川跑起來之後,狼群稍稍鬆散開來。
城牆上的程安終於看清了他的身影,隨即瞬間雙眼赤紅,目竭嘶:“哥!我哥掉下去了,你們快,快救我哥,快救我哥!”
他喊著幾乎瞬間淚流滿麵,手忙腳瘋了似的就往城牆上爬,伸手去抓:“哥!哥!”
沈英慌忙從後麵一把抓住他,急安撫道:“安安,你冷靜點!皇上沒有掉下去,他自去的,皇上說了,他不會死的,隻有他去,傷亡才最小的!”
程安瘋了似的拍打他爹,搖頭厲哭喊:“你怎麼知道他不會死!萬一呢!那麼多狼,那麼多狼,萬一他死了呢!屁的傷亡最小!我不要!我不要!憑什麼!天下百姓有多人對得起我哥過,我哥曾經那麼苦,有誰幫過我哥,善待過我哥,憑什麼讓我哥為他們拚命!”
他哭喊著再次竭力往城牆上撲去,厲叫喊:“哥——”
申屠川在狼群中聽城牆上的厲哭喊,一時之間還以為自幻聽,畢竟按著他的估算,程安現在絕對不可能醒過來,果順利的話,可能直他回城,程安都還會在夢鄉中。
他這般以身涉險,確實為了刺激程安,想知道他在程安心底個什麼地位,他用九死一生能否換他以後一心一意,矢誌不渝。
可事臨頭,他終究不忍心,讓他親眼目睹,怕他太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