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無名整個人暈暈沉沉的,渾身似乎散了架般的疼痛,此時他的腦子裏還殘留著,試劍大會上神劍堂挑釁時,旁邊吃瓜眾人山呼海嘯的喝彩聲,
自己身中暗器後,師弟們聲嘶力竭的呼喊聲,對方弟子得意的笑臉,如幻如夢的片斷還在腦海中馳騁。
曾經的他是整個落霞宗的驕傲,現在的他隻是一具冰冷的屍體。
判席上主持大會的五州劍盟的長老,打死打殘勿論的宣講聲,還回響在耳邊。
那一枚鮮紅的指印,猩紅刺目的烙印在生死文書上,直到閉眼的那一刻,他還不相信自己竟然會真的在這樣平平無奇的比試中喪命。
話說自己都還沒有一展自己平生的抱負,就這麼毫無價值地一命嗚呼了。
出師未捷身先死,真是不甘心呐。
……
“真香啊!”
季無名下意識色深吸了一口氣,這氣味似乎有些熟悉,縹緲幽遠,似濃還淡,似乎腦海中的每個細胞都被這股香氣給浸潤了。
這銷魂的氣味隱隱有些熟悉,讓他的額頭越發的酸賬,意識越發的不受控製,隻想再睡他個天昏地暗,才叫過癮。
不過他季無名可不是那麼好哄騙的,即使在這麼喪失意識的情況下,他還是嗅出了這香味中的蹊蹺。
“百竅迷魂散。”這不是神劍堂的獨門迷香嗎?
對於各門各派的劍招,武器乃至獨門的藥散,這位落霞宗的大師兄都略有涉獵,
不為別的,隻因這位大師兄從小便天賦過人,身具舉世無雙的五行靈根,二十出頭便已修到了金丹後期,
剛剛二十八九的年紀,就已修煉至巔峰狀態的他,很可能成為師門內,最年輕的元嬰期大修士。
被師門寄予厚望不說,更是喜歡獨創造劍招功法,做為師尊座下首席大弟子,生前最大的願望便是光大落霞宗。如不出意外,定是落霞宗下任宗主的不二人選。
隻是如此燦爛的前程,美好的祈願,已經成了鏡花水月。
他如今也是一縷孤魂,不知歸向何方。
此時,他的意識就如同喝高了斷片了一般,腦海中現實和記憶交錯的畫麵,如同閃電,翻江倒海,而他的胃裏被一陣又一陣地猛烈搖晃,震蕩得翻湧欲嘔。
過人的天賦加之後天的勤奮,讓他的神識不同於一般的強大,聽力也有著超乎尋常的靈敏。
此時,近在咫尺的地方,似乎有兩個聲音在小聲的對話:
“這丫頭,真是敬酒不吃,吃罰酒,林家這麼光鮮的八人大轎,還有什麼不滿意的。”
“是啊,她一個小門小戶的丫頭,能嫁入這舉世無雙的宗門裏,給人家當少主夫人,還尋死覓活,切,就是矯情。”
“可不是,這花朵一般的可人兒,這容貌若是殘了,還怪可惜的。”
“還是你主意多,把這丫頭綁起來,可是省事多了。”
“雖說少爺他,這裏,是有那麼一點……”
“噓,快別說了,咱們背地裏議論這些,萬一讓林老堂主知道了,可擔待不起。”
什麼丫頭,什麼八抬大轎,這些人到底在說些什麼?
季無名還想多聽上那麼一耳朵,隻是剛想凝神聚氣,頭腦和身體上的不適更加的明顯了。
他努力的睜了睜眼,可眼前似乎被一層明顯暗淡的紅色遮罩著,使勁地眨了幾次眼之後,那情狀並沒有好轉。
感覺這視線似乎被什麼東西給擋住了,當季無名抬手想要移開那層紅色時,這才發現,自己全身被五花大綁地捆縛著,絲毫動彈不得。
試了幾次,都徒勞無功。
感覺此時的身體癱軟無力,似乎身量也比較嬌小,季無名習慣性地嚐試著運轉靈力,隻是,這渾身上下,哪裏還有半點曾經的內勁真元。
耳邊不斷傳來嗩呐吹奏,鑼鼓喧天的聲響,聽上去似乎是哪家嫁娶的喜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