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罪證(1 / 2)

憨娃正在思量著怎麼才能護佑芮嫚兒的安全,他也聽到霍康樂剛才的話,知道不管是護院打手還是官差,對芮嫚兒都有所顧忌,於是產生一個大膽的想法,利用打手或官差不敢傷害她的心理,穿過回廊助她越過圍牆,自己留在院內拖住打手和官差,讓芮嫚兒能有機會逃得盡量遠。

沒曾想芮嫚兒突然衝向屋外,好似根本沒把那些在火把的照映下,無數散發著寒光的長刀利刃放在眼裏,沒一會兒,憨娃看到芮嫚兒奔跑著的身體突然停下來。

芮嫚兒轉過身,那因無意間違背霍康樂命令的打手,可能害怕被責罰而緊張得沒能及時拔下長刀的刀柄,還在她前胸輕輕顫動著,她的嘴角也滲出血來,被火把映紅的臉龐卻含著微笑,仿若這世間最美的新娘,憨娃的新娘,她朝他大喊一聲:“哥哥,快跑。”

眼前的情形,讓憨娃的心仿若被撕裂般絞痛不已,他悔恨在自家小院裏沒能救出芮嫚兒,而她卻幾次三番冒著生命危險試圖拯救自己,自也再沒有獨活下去的打算。

芮嫚兒的身體慢慢向地下倒去,她一手扶住仍插在前胸的刀背,一手撐著地麵,隻竭力不讓自己倒下,好似希望親眼見到憨娃能逃出生天才放心。

憨娃慘然笑笑說:“曼兒,哥哥不會再丟下你,等著我。”說罷,發瘋般衝向那些打手,使出渾身力氣揮舞著手裏的長刀,隻想在死前多殺幾個霍家打手給芮嫚兒和自己陪葬。

芮嫚兒臉上露出失望的神情,好像還想喊句話,偏什麼話也沒能喊出來,似乎再也撐不住,終於倒在地上。

那些打手們見憨娃不要命地與他們搏殺,一時間居然被衝得四下逃竄,圍困在屋前的人群居然被衝開一個缺口,令霍康樂氣得直叫喚:“你們這些該死的,快給我殺掉他,不然,有你們好受......。”

憨娃並沒打算逃走,當打手們重新聚攏,他持刀立在芮嫚兒身邊陪伴著,守護著,隻以為,若今晚必死,也要死在芮嫚兒身旁。隻是臨死所激發的潛能,使得那些打手們根本近不了他的身,要麼被刺中要害倒地身亡,要麼受傷而不敢再衝到憨娃麵前。

僵持的當兒,憨娃昂天長嘯一聲後喝道:“霍家老兒,即便我憨娃今晚死在這裏,做鬼也不會放過你。”

霍康樂被他氣勢嚇到,驚恐地喊叫起來:“熊信,殺死他,別讓他逃出去。”

熊信白日裏臉上被憨娃劃開一條長長的傷口,雖已被包紮,想必以後也會破相,這讓他心情極差,原本已喝得醉醺醺,在憨娃沒闖霍家大院之前正和霍康樂一個小妾廝混,以求得安慰,隻被嘈雜聲驚擾後起身到後院查看,發現憨娃已闖了進來,可他這會兒還沒完全清醒,即便憨娃此時雖身上多處受傷,卻被憨娃不要命的氣勢嚇到,不知道能不能有全勝的把握,所以一直躲在人群後麵,這會兒聽到霍康樂點名要他出戰,不得已持刀擠過人群準備上前。

偏那官差頭目擠到人群前,見憨娃雖氣勢嚇人,但疲態盡顯,似乎已成強弩之末,遂想報白日所受那一刀之仇,便對霍康樂道:“用不著熊信兄出手,本大人這就要他狗命。”

熊信忙感激地大聲道:“多謝大人體協,萬望小心行事。”

憨娃見那家夥提刀走上前,冷哼一聲道:“來吧!”說話間猛瞪霍康樂一眼,把他嚇得打了個寒顫。

與霍家打手們搏殺這麼久,這時的憨娃確實已疲憊至極,隻心裏懷了一腔怒火,讓他沒察覺到而已。一旦與那家夥交上手,隻初時憑借一股凶悍勁兒能壓住那頭目,但很快,便一直處於下風,被那頭目死死地壓製著,就連躲閃挪移也總像是晚了半步,以致身上沒一會兒便出現多處刀口,血順著傷口往下淌,遠遠看去就像是個失去靈魂的血人。

這情景令回廊上站立觀看的張頤緊閉了雙眼,雙手合十,心裏祈求著出現奇跡。

那頭目似乎故意戲弄,眼看憨娃漸漸失去抵抗能力,卻並不想一刀殺死,而是嬉笑地看著,見憨娃杵刀重新站起來,又與他過幾個招式,再在他身上留下個刀口,直到憨娃再也站不起來,這才雙手抱拳對霍康樂大聲道:“既然已解霍老爺心頭之恨,那在下就拿他人頭到郡守大人那裏去邀賞,可否?”

霍康樂大喜道:“姚大人力戰危害鄉鄰的惡匪,勞苦功高,小人自也不會空過大人。”

那頭目舉刀正要落下,偏聽到身後有人大聲叫道:“且慢,現在還不到時候,待明日讓他在罪狀上簽字畫押,再殺不遲。”

眾人回頭看,說這話的正是裏正段四。

見那頭目收回刀,霍康樂不解道:“段老弟,這又是何苦來齋?這人是我兩心頭之患,我看,不必等到明日了罷,這會兒殺掉正好給我已逝的小妾祭墳。”

段四笑道:“如此雖好,卻不能彰顯我高昌律法嚴明,更不能服眾,再說,沒有經過審訊,以及簽字畫押的罪狀書,在郡守大人那裏也說不過去啊。”

霍康樂思慮一番,笑道:“既如此,本老爺有個兩全其美的辦法,就在這兒審了罷,也好過拖到明日去,不然,還得勞神費力派人看押,若中途出現什麼變故讓他逃脫,那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