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求你,給點吃的吧。”一位蓬頭垢麵的老人,佝僂著腰,敲著門。“你走吧。別把瘟疫傳給了我們。”門內的人顯然十分拒絕。“求求你們了,可憐可憐我的孫子吧。”老人還在伸著破碎了一角的碗。四周的街道早就閉門不出,頑皮的孩童透著門縫偷看外麵,都被身後的母親拉走了。
“誰讓你偷跑出來的?”幾位那絹布蒙住口鼻的士兵,把乞討的老人粗暴地推開了。暗黃色的膿水,從老人的臉上流出,士兵們慌忙散開。“喂,死老頭,染了疫病還偷跑出來找死啊。”老人露出黑黃的牙齒,哀求道:“軍爺,我孫子已經好幾天沒吃東西了,再不吃就餓死了,他才八歲。”說著還哭泣了起來,淚水混合著黃褐色的膿流下,令人惡寒。
“你們這些得了疫病的人,就是活該。給我滾回你的貞烈村。”老人被推到在地,幾位士兵嫌惡的拿繩子套在老人的腳上,直接拖走了。
沈凜和槿妍從渡口下船,就發現有兩個營帳紮在出口。士兵手持刀戟,嚴加盤查。“怎麼了這是?”沈凜攔下一位前去排隊的大叔。“你是外地來得?不知道烈縣的貞烈村發生了疫病了嗎?現在出入都得接受檢查。”“疫病?”槿妍看向沈凜,“我們要繞道麼?”“繞道的話,還要多走一個月的路程。隻是一個村子罷了,應該控製住了。”
“姓名?路引?”“沈凜,這位是我表妹李槿妍。二位軍爺這是路引。”檢查的士兵將兩份路引交還給沈凜。“男的去左邊營帳,女的去右邊營帳。會有郎中檢查。”槿妍皺起眉頭,“還要檢查身體?”“廢話!不檢查身體怎麼知道有沒有染上疫病。快去,別耽誤時間!”沈凜伸手拉了拉槿妍的衣袖,示意她還是聽從安排吧。
說是檢查,其實也隻是看看有沒有發熱、生瘡等疑狀。等兩人會合,也隻是半柱香而已。“街道的人,的確少了很多。”沈凜也是奇怪道:“應當是瘟疫的原因。之前可沒聽說洛州發生天災啊,怎麼會突發疫病?”“誰知道呢?先找落腳的地方吧。”
“掌櫃,要兩間相鄰的上房。”“二位客官,是從哪來的?”槿妍不悅道,“怎麼,外地人不能住麼?”安平客棧的掌櫃賠笑道:“姑娘說笑了。這不是貞烈村發生疫病了麼,前幾日還有個染病的老頭逃到縣城來。縣令說了貞烈村附近的人都要上報。”“那掌櫃不用擔心。我兄妹兩人是從揚州過來。也未曾去過貞烈村。”“好勒,客官樓上請。”
槿妍和沈凜跟著店小二來到了二樓的上房。“這貞烈村,疫病真有這麼嚴重了?為何不是上報上麵?”沈凜坐在凳子上問道。店小二便擦著桌子,邊道:“怎麼沒報,半個月前就報了,到現在都還沒個音信。”“那些貞烈村的人怎麼辦?”店小二聳聳肩,對槿妍道,“沒辦法,隻能派官兵把他們全部圈禁在貞烈村。”
“那豈不是讓他們自生自滅?”槿妍心存不忍。店小二則是不以為然,“他們那是活該。”“你這店小二也太冷血了吧。那可是一個村子的人。”“兩位客官可知這貞烈村怎麼來的?”沈凜和槿妍競相搖頭。“這貞烈村二十年前也發生了瘟疫,然而那時有個名叫潘姓郎中和自己的女兒路過村子,看見村裏死傷無數,便留在村裏治病。最後郎中自己染病而亡,女兒則是使用古法以血煉藥,才趕走了瘟疫。為紀念那女子,遂改名貞烈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