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許寧月推的人是個男人,穿著深藍色的工裝,褲腿還有不少油汙,看上去挺狼狽跟這高大上的大廈完全不配。
雖然被這麼嫌棄的推著,但是一看見許寧月出來臉上卻笑開了花。
“許小姐,我也不想啊。”
他一邊往門外退,一邊說道:
“不是給你打電話你都不接嗎?沒辦法我隻好找到這裏來了。”
“你來幹什麼?我們已經兩清了。”
許寧月不耐煩的叱道,一直將這男人推到轉角處才停手。
“兩清?”
男人盯著許寧月,重複了一句,臉上那笑就變了味道。
“許小姐。你這樣就不對了,你看,你也是有錢人。但是我幫你做了那事你才給我五萬。五萬夠什麼啊?我這手又欠,幾個晚上就沒了。所以你看,你能不能再給我點。”
“你放屁。”
許寧月氣的飆了粗話,那雙眼死死瞪著這貪得無厭的男人。
“當時說的好的。就五萬。這才幾天你又來問我要?”
“嗬。”
男人也不惱,依舊笑著,還搓了搓手:
“當時是當時。當時我還以為那車是你自己的。我捉摸著你是想換個新車,家裏人又不給買才故意破壞車的線路。後來我知道了,你家死了人,就是那車撞的。我一想,這不對啊。那這不是殺……”
“你閉嘴。”
許寧月臉色驟白,伸手就捂住了男人那噴著煙臭味的嘴。
她的手香噴噴的,男人反倒不想她離開了,隨手就攥住了她的手腕,讓那手多停留片刻。
許寧月一看他那色眯眯的樣猛然一慌,用力扯回了手。
“行。我再給你五萬。不過我現在沒有,等兩天。我找你。”
跟這種人糾纏隻會壞事,她得先拖延他,然後好好想想。
男人一聽她這麼爽快頓時眉開眼笑。
“好,一言為定。不過你可要記得別忘了,不然我還回來找你。”
“滾吧。”
許寧月厭惡的催促,不再說話,轉身就回了公司。
……
墓園。
蘇湘從過來就一直伏在那墓碑前。
那上麵嵌著果果的照片。他甜甜的笑著,肉乎乎的小臉上還有兩個酒窩。
他正看著她,仿佛在喊:媽媽,媽媽!
她的眼淚已幹了,想哭,卻沒有淚珠掉落,很長很長的時間裏,她就這樣瞪大眼睛,麵無表情的盯著果果的照片。
林深看了徐曼一眼然後抬手摟住了蘇湘的肩膀。
“阿湘,對不起。我不該不告訴你就給果果下葬。我隻是怕你太傷心。我怕等你醒了看見受不了。”
他哽咽著,沉默了一下才又接著道:
“是我不好,是我沒用。阿湘,你打我吧,罵我吧,是我沒有救活果果。”
林深抓起蘇湘的手就朝自己臉上扇。
巴掌碰到他的臉頰,蘇湘那心神這才緩緩轉回。
“怪你?”
怪他?怪他什麼?怪他沒有那起死回生之術?
嗬,怪他不如去怪顧南城了。
是那個男人親手殺死了果果。
蘇湘拽回手,沒說話,轉手撫上了那冰冷的墓碑,指尖在果果的小臉上流連。
果果,別怕。等著媽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