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曼卻沒有立即回答，隻是神色為難又沉重。
蘇湘不是傻子，她知道一個人露出這樣的表情代表什麼。
“果果怎麼了？”
問出這句話，她的心都在發抖，半秒都等不得，這話尾音剛剛一落，她又驀然歇斯底裏的嘶吼了一聲。
“你說話呀。我的果果怎麼了？”
她的手緊緊抓著徐曼的胳膊，徐曼被她抓的生疼。
躲不過去，徐曼隻能深吸一口氣，斟酌的說道：
“阿湘，你聽我說。你還年輕，跟林深感情又好，以後肯定能有你們自己的孩子。”
“你什麼意思？果果呢？我的果果呢？”
蘇湘哭起來，爬起來伏在床上整個人都在發抖。
她的樣子已經在崩潰的邊緣，徐曼很不忍心，卻也沒辦法。
事實再痛苦也終究要麵對。
徐曼咬了咬牙，下定了決心才道：“阿湘，果果已經沒了。你再這樣也於事無補。你醒醒吧。別這樣了好嗎？”
摯友如此，她也忍不住哭了起來。
蘇湘整個都呆了，她被這些話給擊蒙了半天都反應不過來，甚至不知道已經沒了四個字是什麼意思。
徐曼能明白她此時的心情，可又一想不如趁這個機會讓她清醒，或許還能讓她早點振作。
這麼一想，沒等蘇湘說什麼，徐曼又道：
“今天正是果果下葬的日子。林深處理的。他應該快回來了。”
“墓園……”
蘇湘呆呆的重複了一聲，失神的望著徐曼半天沒吭聲。
徐曼怕她出事，想勸她，正準備開口蘇湘突然一下子翻身坐了起來，掀開了被子就要下床。
徐曼頓時緊張：“阿湘，你要幹什麼？”
她伸手扶了蘇湘卻被蘇湘一把推開。
“我要去找果果。我要去找果果。”
蘇湘沒看她，失魂落魄的不斷重複這幾個字，又踉踉蹌蹌的就朝外奔。
“阿湘……”
徐曼一把扯住蘇湘，剛想再說什麼，房門開了，林深走了進來。
他一身黑衣，神色悲戚。他已經從墓園回來了。
蘇湘僵在了原地呆呆的望著他。
林深看到蘇湘愣了一下，回過神才疾步奔過來抱住她。
“阿湘，果果他，他走了。”
林深聲音嘶啞，緊緊抱著蘇湘，內疚的哭道：
“都怪我。怪我沒用，醫院下病危通知書的時候我又去求了顧南城，可是……是我沒用，阿湘，對不起，我沒能保護好你們。”
顧南城，顧南城。你為何對我這麼狠？
蘇湘的心被這名字戳的千瘡百孔，她想放聲嚎哭，眼中卻已經幹澀了，嗓子也似被誰緊緊攥住，發不出任何聲音。
她像個沒有魂魄的木偶人一樣任由林深抱著，許久才突然推開林深，邁開踉蹌的腳步就朝門外走。
徐曼立即告訴林深，蘇湘剛才就想去墓園。兩人也知現在勸不住她，隻能由著她。
十來分鍾後，一輛白色汽車就駛出了小區。
幾乎與此同時，一輛黑色的汽車也從小區另一個方向駛了過來跟著出來了。
車裏，一雙沉黑的眸一直盯著白車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