踉蹌著回到車上,點燃了一根煙。思緒開始變得無比的混亂。明明已經過去很多年了,為什麼每次聽到關於子豪的消息,我還是會忍不住顫抖?
把車椅放下,整個人靠在椅背上。子豪的樣子在我的腦海裏過了一遍又一遍,依然很清晰。我閉上眼睛,整個人陷入了回憶當中。
子豪是我的第一個男朋友,也是我活著這二十多年以來唯一愛過的人。
四年前我們相識於學校的迎新聯歡會上。那時候,我正穿著長裙子在舞台上跳一支自編的叫做桑夏春離的舞蹈。轉身的時候,看見後台門口拿著吉他等待出場的子豪。那一年,我們兩個大一的新生震驚全校。他以一首原創的歌曲,而我則以一支自編的舞蹈。
演出結束後在後台,人都走的差不多了。子豪還坐在那裏彈他的吉他。我從他身邊走過的時候,他叫住了我:“陳朵……”我站在那裏等待他話的後半部分,愣了好一會,他才說:“我叫子豪,很高興認識你。”而我卻緋紅著臉驚慌的跑開。
這個世界是奇妙的,我想一定有很多人是注定要有一段緣分的。不過我一直想不通的是,既然老天讓我們在一起,為什麼又要讓我們分開。那些肝腸寸斷的分分合合,究竟傷了多少癡男怨女的心?
我跟子豪在身邊朋友的簇擁下很自然的走到了一起,一切都是那麼的順理成章。朋友都說我們在一起的樣子看起來那麼和諧,像是上輩子就已經相愛的戀人。
在一起之後,我慢慢知道了關於子豪的一些事情。他的家在外地,高中畢業以後,就從家裏逃了出來。子豪的家裏,其實很有實力。他的爸爸是外省的一個房地產大亨,手下的企業遍布了他們家所在的那個城市。而子豪是家中的獨子,家裏一直希望他可以繼承家業。然而他卻逃了出來,因為他說那個家沉重的讓他喘不過來氣。而他也不想照著家裏給他安排的路一直走下去。
子豪從家裏逃出來以後,家裏斷了他一切的經濟來源。原本以為他沒有錢用了就會妥協。可是子豪一直倔強著不肯服輸。開始的時候,經常會一天三餐都居無定所。他靠著自己的一股子的毅力和平日裏結交的不錯的朋友硬是熬了下來。一直到上大學。
我們剛在一起的時候,經濟很拮據。他帶著我遊走這個城市的地下酒吧裏彈琴唱歌。一場下來賺到的錢,也夠我們兩個生活個三五天的。那段時間雖然辛苦,可我們一直都過的很甜蜜。我固執的認定了子豪就是我這輩子命裏注定的白馬王子。因為他雖出生豪門,卻有著一身不驕不躁的氣質。而且他對我關懷的無微不至,。
到了大二,我們的手裏已經攢下了一些錢,在他很多好朋友的幫助下,我們開了一間琴行,專門去收那些對音樂、舞蹈感興趣的學生。交一些學費,然後他教他們聲樂、吉他,我教他們跳舞。
日子過的倒也滋潤,而我也以為幸福能一直延續下去。不過很多的災難都是降臨在幸福剛剛伊始之後的。而且來勢如排山倒海,讓我們想躲也躲不了。
大二下學期的時候,有一天,子豪的母親找到了我。他的媽媽是一個慈眉善目的中年婦人。她告訴我說,子豪的父親隻有這麼一個兒子,不能看著諾大的家業無人繼承。而他的家裏其實早就跟同城一個門當戶對的企業聯姻了。她希望我勸子豪回去,然後她可以給我一筆錢。補償我對子豪這段沒有結果的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