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來?後來床底下暈迷的約奔了出來,哭求讓金發男子放了他……跟著金發男子走了。海趴在窗框嘴角上既然掛著一絲淺笑,突然口袋裏的手機響起,電話裏麵飄來金發男子的聲音:“謝謝你……”
對著手機發了半天的呆,海閉上眼睛輕笑道:“何必謝謝,我要謝謝你……一定要給約幸福……”
“你怎麼像他的老媽子?真他媽的羅裏巴索!有空回來看看約!還有事情我也查清楚了,其實為了約,我早就讓會長放你自由了。所以……你自由了海。”
海無心的應和一句,閉上眼……那個時候他們三個要從殺手組織逃出來……全是因為瑞吧,一半以上也有為約……可是到頭來,他們還要做傷害人的勾當,還是要殺人。這雙沾滿血腥的手,不管怎麼洗都洗不掉。
閉上眼席卷而來的是回憶,美好的、歡喜的、悲傷的、痛苦的……
他的名字?不記得,忘記了……他隻知道,他會被丟棄的原因是他這雙眼睛,這雙藍色的瞳孔……父親是中國人,母親也是中國人,祖祖輩輩沒有一個外國血統……為什麼會生出藍眼睛的孩子?父親大吵一架跟母親離了婚。母親憤恨的將他養到了五歲最終還是受不了折磨,她深深厭惡他的這雙眼睛。是他這雙眼睛毀了她的終生幸福,毀了她的美滿家庭。好幾次他以為他就要被母親活活掐死……沒有,他留著淚,不停的想,為什麼不殺了他,為什麼不幹脆把他掐死?為什麼掐到一半要抱著他一起哭?為什麼哭得時候要喃喃一個陌生男人的名字?
他最終還是被母親狠心的遺棄在垃圾堆中,嘴裏明明在撒謊。他知道她再也不會來找他了,他就靜靜坐在垃圾堆中,聞著垃圾腐臭味,任火熱的陽光烤熱著他冰冷的身軀。在聽到有腳步時他既然期待著那個想掐死的女人會折回來……淚水淹沒了他的視線……折回來抱著他哭嗎?他是可咒的……所以那個女人不會再來了,不會……
靜靜的巷子傳來吵雜的腳步聲,腳步的主人在看到垃圾堆裏的東西停駐下腳步:“喂,約快來過!這裏有一個木頭人!!!”
“木頭人?”遠處飄著暖和稚嫩聲。
抬動著哭累了的眼皮,對上一雙粗獷黑眼睛:“喂,原來你是活人啊!”
沒有回答這個十歲少年的問題,活人和死人不都一樣?
一個小小的身影廢力的小跑到十歲少年身後,雖然他混身髒兮兮,卻有著水汪汪的大眼睛,這雙大眼睛不斷打量著他,許久怯怯的開口:“你的眼睛好漂亮喔……像大海一樣。”
“喂,你叫什麼名字?”十歲少年伸出髒亂的小手推了推他,見木頭人一絲反應也沒有,似乎想到什麼:“你也是被那麼可恨的大人們拋棄的嗎?”
抬起眼,怔怔的望著前眼混身髒亂的一高一矮,藍眸子閃著悲冷。原來這個世上拋棄自己骨肉的例子這麼多啊,既然如此為何當初要把他生出來?
“你叫什麼名字呀?我叫約,他叫瑞!”叫約的小男孩展開笑顏,甜甜的笑著。
明明那麼髒,笑起來卻那麼幹淨。“沒……沒有名字。”不是那個女人沒有給他取,而是他已經忘記了。
“那你就叫海吧。”十歲少年一臉黝黑的臉大叫,然後將海的小胳膊一勾:“以後我們是夥伴了。”
那時垃圾堆裏的陽光很大很耀眼,灼烤著大地。因而本是腐臭的垃圾堆更是腥臭,而就是這裏他認識了瑞和約。
就這樣他們三個一起過著流浪的生活,他們乞過討,撿過垃圾裏的東西,更偷過東西。這一切切的一切都是為了活下去。為什麼要活下去?為了其它二個夥伴,他是這樣在心底回答自己……是這個叫瑞的少年給了他名字……沒有住的地方,他們唯一的避難所就是那個垃圾堆中的小棚子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