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伸出手來,笑容得體,聲音也溫柔動聽。
但她眉梢眼角帶著戒備和審視。
我知道這是一個宣誓主權的信號。
她可能是誤會了我和周勳之間有什麼牽扯,可其實周勳隻是因為我媽的囑托,才會。
我笑了下,也伸手,道:“你好。”
古瓊輕輕碰了下我的指尖,便收了回去。
而後她不再理我,柔弱地靠在周勳肩上,軟聲道:“我在車裏等你好久。”
周勳看她一眼,沒說話,但也沒有推開她,顯然是認可她的身份。
我也不是不懂眼色的人,忙道:“周叔叔,今天多謝你……那我先走了,再見。”
剛轉身,周勳卻叫住我,道:“太晚了,我叫人送你回去。”
說完不等我拒絕,直接叫了幾個保鏢保護我,他則和古琴上了最前頭的車。
我猶豫了下,到底沒有推遲。
雖然不想再麻煩他,但現在是大晚上,有人送當然更好一些。
車子抵達別墅,我鄭重地向保鏢道了謝,這才下車。
回到屋裏,我環顧熟悉的家具和擺設,心裏突然一陣陣地發堵。
小時候有外公在,蘇石岩還是很收斂的,和我媽也算是琴瑟和鳴,在我的記憶中,那時候家裏總是透著歡樂。
可惜外公離世得早,這個家已經被蘇石岩和龔珊占領了。
不過,遲早有一天,他會把這裏的所有東西都拿回來。
我收拾好行李,打算第二天一早便回帝都。
一來是免得蘇石岩和龔珊出獄後找我麻煩,二來也是我學業繁忙,還欠著兩個論文和一個臨床實驗報告沒交。
我現在是醫學院大四的學生,當初考的是八年製的本碩博連讀。
這次我媽出事,我的輔導員唐老師知道後,痛快地給了我幾天假。
我原本不用這麼急著趕回學校,但花臨這邊已經沒什麼好留念的,還不如早點回校完成作業。
……
哪知道第二天還沒起床,我就被一盆冷水澆醒了。
此時雖是初夏,但早上氣溫低,我被凍得打顫,哆嗦著醒了過來。
我睜開眼,就看到一個中年胖女人站在床頭,手裏端著個洗臉盆,正狠狠地瞪著我。
她是龔珊的母親,平常住在另外的別墅……她是怎麼進來的?
隨即我就想起,家裏的傭人都被龔珊換過了,龔母能夠闖進我的房間也屬正常。
我有點懊惱,早知道我昨天晚上就去住酒店了,也免得這麼一大早就被鬧醒。
龔母啪地一聲扔了洗臉盆,彎腰揪住我的睡衣,嘴裏怒罵道:“臭婊*子,就是你害得我閨女進監獄,老娘殺了你!”
說著直接掐住我的喉嚨,就像真要把我殺了一般。
我渾身被冷水澆透,這會兒又被掐住脖子,隻感覺連呼吸都困難。
我拚命地掙動。
但是龔母手勁特別大,可能是見我不安分,她一巴掌打在我臉上。
我被打得頭昏眼花。
龔母將我扔回床鋪裏。
我想也沒想就爬起來,順手拿起手機,就要往外跑去。
卻被龔母一把扯住後衣領子。
她又煽在我臉上,惡狠狠道:“看你往哪跑!”
話音剛落,又有一個黃毛小年輕跑進來。
他手裏拿著根繩子,陰測測地道:“媽,別讓她跑了,她竟然敢搶我姐和侄子的家產,不把她揍得滿地找牙,我就不姓龔!”